以后别再来打扰我
夏陟心里泛起一层酸涩。男生意气用事的时候很容易上头,他在室友的言语刺激下开始接近柏微霜,心里一直都隐隐有一个反对的声音,好几次想开口跟夏旭晖说,问问他怎么办,都没敢说出口。
他不知道这份意气用事是什么时候冷静下来,发现不该这样接近柏微霜的。其实打赌之后没多久,他和室友就已经把这件事情忘记了。那之后发生的事,都是出于情愿……
柏微霜深呼吸让自己平静的样子刺痛了夏陟。
“对不起,柏微霜,我犯了一个很大的错误。在此之前,我还以为送给你一束花,就能跟你用开玩笑的方式解释清楚……”现在他发现自己想得太简单了,他好像深深伤害了一个人。尤其是,他听室友说,柏微霜没有谈过恋爱。
柏微霜是不是……当真了?夏陟甚至都不敢这么揣测。
他看着柏微霜愤怒的深栗色眼睛,又说了一遍对不起,他现在觉得自己精心挑选的蓝色花束在柏微霜看来简直是讽刺。
“你可以原谅我吗?”
柏微霜沉默了一下,说:“学弟,我知道你和室友打赌就是图一乐,你的目的达到了。”
夏陟心里一惊。
“我承认我动心了,你赢了。”她停了一下又补充道,“以后别再来打扰我,我不希望别人误会,你也是吧,那就这样?”
夏陟被柏微霜的眼睛看着,突然间找不到任何的话说,因为这件事情一开始就是他错了,他只能说:“好,真的对不起。”
柏微霜没再说什么,快步离开了那里。
身后,夏陟捡起了那束花,将之丢进了不远处的垃圾桶。
柏微霜一路默念着林墨的话,不是行人的错,不是行人的错。
回到宿舍,林墨问她:“怎么样了?”
柏微霜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心里像是缺了一块,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墨墨,你可以请我吃饭了,他承认了错误,没有任何的不舍。”
“唉。”林墨实在想不通,“那么人模狗样的一位俊美学弟,学什么不好非要学欺骗。”
“这事别张扬了,传出去对我们都不是什么好事。”
“我知道。”
晚上,柏微霜一直在床上躺到了深夜都没有睡着。
还在读文献的林墨听到她细微的翻身的声音。“微霜,你如果心里堵得慌,就跟我聊一聊。”
柏微霜没有聊关于打赌的事,而是问林墨:“墨墨,你谈过几次恋爱?我是说在和李瀚在一起之前。”
“两次吧,一次是高中时代,一次是大一的时候。高中谈了一年多,大一那个谈了大半年吧。”
“他们追你的时候,也是像夏陟这样吗?”
“方式是一样,就是慢慢接近认识,但是谁会这么无聊像他一样打赌来骗人啊。”
柏微霜翻了一个身,笑着说:“有好几个瞬间,我差点都当真了。我真的……简直太不会识人了。”
林墨:“请你默念三遍,遇到流氓不是行人的错,你只是倒霉而已。”
“好的。”
承认自己倒霉总比承认自己长这么大年纪被骗被耍好一点。
又躺了一会儿,柏微霜实在睡不着,干脆翻身起来,打开电脑陪着林墨一起写稿。
柏微霜将已经写了一半的演讲稿关闭,新建了一个文档。
林墨因为最近要参加一个学术会议,需要熬夜修改论文。柏微霜和她一人对着一台电脑,一晚上就写完了新的演讲稿。
直到天色大亮,两人才上床去睡。
柏微霜做了一个梦,梦里回到了中学时代。那时候他跟孟诀是邻居,孟诀比他高两个年级,有空的时候总是带着他写作业,看到她因为没考好数学和物理而被柏璟数落,便经常主动替她补习。
柏微霜高一的时候,孟诀高三。那是他最喜欢孟诀的时期,她每个晚自习都很期待放学,好和孟诀一起走路回家,她那时候总幻想着孟诀会跟她表白,然后两人顺理成章地在一起。
孟诀果然表白了,他买了一大束花抱在怀里,打电话让柏微霜去操场。
柏微霜心情忐忑地向操场走去,花束后面的脸一下子变成了眉目深邃的夏陟……柏微霜梦醒过来,发现自己从早上睡到傍晚,几乎睡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