坏人
过你!”
年时雪猛地一震,她盯住眼前的男孩:“你说什么?”
“……”她的眼神太恐怖,年时瑾一时间没接上话。
“做了那般事情……看轻我?”年时雪说着,竟是带了笑,“你一口一个我生母,我问你,你又是谁?你……呵,我明白了。”
她当真明白了。
在年时瑾心中,怕是一母同胞的,只有那个牙牙学语的沁儿。
这五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又是如何与他说起娘亲的呢?
年时雪竟是不敢细想。
“年时瑾,”年时雪重新端起新碗,“滚吧。”
“你!你怎会如此!”
“秋茗,送客。”
到底是个八岁小儿,偏生要挣,自然是争不过秋茗。
“别拉我!我自己走!你这儿,我一刻也不想待!”
年时雪垂眸,一滴泪便坠了勺,被她喂进口中。
苦不堪言。
“小姐,”秋茗皱眉,“少爷还小。”
“不小了。”勺子轻轻在碗中打转,年时雪平静道,“我听说,那韩尚书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参加科考了,十二岁金榜题名。秋茗,他真的还小吗?”
“可那毕竟是少数,奴婢知道您难受,但是当年夫人出事的时候,少爷也不比三小姐大多少。”
“秋茗,我是替娘亲难受,小时候我不懂她为什么不证明自己,为什么,宁可选择了自戕都不说一句。现在,我突然有点明白了。”
“小姐……”
“她曾是京都最美的女人,该何等风光骄傲过,又该怎么忍受最亲的人指着她的脊梁骨呢。”年时雪放下勺子,她看了看天色,突然道,“秋茗,我想做个坏人了。”
又是五日,这五日,兰玥来过一回,为了年时瑾的事。
年时雪瞧出她的紧张,虽说这紧张大可不必,她却到底还是摇了头:“阿瑾还小,无妨的。”
与此同时,岭南贪污案有了定论。
六名朝廷要员被抄家革职,其中包括一品军侯及其子叶舸。
军侯府一朝查封,世袭尊荣就此终结,余生便是天牢暗日。
街市上几列官兵分头行动,多处家宅充公贴了封条。
所在街巷,旦夕之间便已见颓势。
年辰儒就是这时候回来的,不急进门,兰玥已经哭出声来冲过去。
年时雪远远瞧着他,牢狱之地到底清苦,与她刚回来那一面相比,年辰儒消瘦了许多。
年辰儒尴尬,赶紧扶好兰玥拍了拍,又回身道:“谢过大人相送。”
他说完,众人才留意到那马车边立着的骏马。
不怪大家没发现,实在是从众人站着的影壁处,根本瞧不见那高马上的人如何,只能瞥见一袭银红的朝服。
而那马上人似乎也没想要下来,不过是淡淡道:“年大人受苦了。”
“大人哪里的话,下官的荣幸。”
有人从旁接过话来:“此番年大人有功,三日后宫宴,大人莫忘。”
“是!”年辰儒躬身,“大人慢走。”
年时雪站在最角落,只觉这后边的声音有些熟悉,她从门框往外瞧去,却只见两道背影。再看,突见其中一个回过头来,不是那日的韩侍郎又是谁!
不知是否因为认出她来,那年轻侍郎笑得爽朗。
“大人!我瞧见那年小姐了!”韩漠冬愉快拍了拍并驾齐驱的人。
等不到应声,他咧嘴一笑:“她在看我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