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模样
发出任何一个音节。
正巧这时,瑾玉进来了。傅瑾玉远远望见她。她不再凝视着自己,而是盯着王瑜身边的小孩,脸上流露出淡淡的伤感。傅瑾玉终于看清楚了,小乙的脸和自己长的一模一样。
或者,她从来就不是小乙。她是瑾玉,真正的傅瑾玉。
瑾玉哪想到就这么一会,对面已是翻天覆地。她沉浸在失而复得的记忆里,望着那小娃娃,心里一片柔软。
她想起很多事。当年那小豆丁长大了,成家立业,和她最好的朋友在一起。这真是太好了!
傅瑾玉还待在原地,王瑜正要开口,她的儿子已走过去抱住她的腿。口齿不清叫着:“节节…节…节…”
瑾玉感到很新鲜,遗传真是奇妙。那人也是这样,直到上小学才纠正过来。
傅瑾玉蹲下来,紧紧抱住这小娃娃。王瑜反倒吓一跳,她没见过这继女对儿子表现亲热。甚至她以为继女讨厌她弟弟。
王瑜想试探一下继女,心里酝酿好说辞,正要开口,却见傅瑾玉又突然站起来。声音沙哑地说:“我去休息一会,你们不要跟来。”
她这话是对着瑾玉说的。瑾玉看了看她,脸色很是疲惫,其他倒是如常。瑾玉再看了看那娃娃,于是没再跟着去。
到了晚上,傅瑾玉都若无其事。然而到了第二场比赛那天,她消失了。
首先发现的小甲,他急的团团转。对瑾玉说:“她怎么能这么轻易离开?都怪我,不该心软。明知她情绪不稳,就不该顺着她。”
瑾玉遇事反而会冷静。她说:“她自杀后,身上的魔种就将她的肉身变成皮囊。没经过一定仪式,就会像衣服,任何适合魂体都能穿上。所以她来去自如。
不过我早有防备,我在她魂体上设了咒,我能找到她。你先上她的身,若等不到我们,装个病什么的避开比赛吧。”
小甲才放下心,听到这话激烈反对:“这比赛很重要,从开始走到这里都花了一年时间。又是国际大赛。赢了多给国家长脸啊。老大,你想想办法,一定在比赛前将她送回来。”
瑾玉白他一眼:“上次我们两都被她折腾够呛,这次我一个你认为会容易?况且你一个死人,还想这么多!”
小甲慷慨陈词:“生是华夏人,死是华夏鬼!我那年代能出一个参加比赛的都千难万难,不能等闲视之。”
瑾玉连翻白眼,她不懂钢琴都知道时代不同,现在参赛的国人挺多,获奖频率也比过去多。可见小甲一副爱国青年的模样,知道说了他也听不进去。
且时间紧急,瑾玉只留下一句便离开了:“你随机应变吧。不要坏了规矩。”
小甲和傅瑾玉打交道这些天,装成她很容易。只要摆出高傲的模样,没人上来找不痛快。
等了一会,杨老师来了。她温言说:“小傅,我的师兄翟教授来了,你要不要见一见?”钢琴界无人不晓得这位德高望重老教授,现在可是国宝级的人物。杨老师想为学生铺路,自然不能错过机会。
小甲呆住了,那是他的恩师。当年困难的时候,是翟老师拉下脸去挨个借钱将他送出国的。
等到了翟教授面前,小甲极力维持面部表情,心里却如同热水开锅,一直在沸腾。小甲力持镇定,他跟着杨老师上去恭敬地问好,翟教授称赞了几句。小甲客气地应着,再借口准备比赛转身离开。
他转身却听翟教授对杨老师感叹:“你这弟子的第一场弹琴的风格让我想起那孩子,他如果在世该多好……”
小甲闻言忍不住回头,望见翟教授在擦眼睛。他想起自己在世的一个愿望,就是回国后给恩师弹一曲,给他知道自己在国外没白费他的心血。
只可惜,患重病后的他一直住院,再也没机会弹琴,更不要说在老师面前表演了。小甲还记得在自己的葬礼上,老师痛心疾首,老泪纵横的模样。那天老师反复念叨着:“钢琴界痛失一位人才,痛失人才啊!”
以前老师对他一直很严厉,从来不夸奖他。葬礼上老师却哭了很久,说后悔没好好夸过他。说平生最看重这个弟子,有天赋又勤奋。还哭着对他父母说以前怕他走不远,一直鞭挞他,不准他放松。没想到却害了他。
为此,在阴司的小甲花了很多工夫,最后入梦劝说了恩师,放下心结。可是,终究没机会为恩师真正弹一曲。
而此时,有一个机会摆在小甲面前,让小甲很是犹豫。原本他打算等到上台,如果她们还不到,他就当场昏倒,躲开这次比赛。现在他无法下定决心。
大半天过去了,排他前面一位的人表演了一半,挣扎了很久的小甲决定不要给老大添麻烦。
不料,杨老师陪着翟教授特意到后台跟他说:“加油!好好展现你的琴技,给国家长脸。”
小甲呆呆地望着恩师,心里发酸。他这口头禅还真是几十年不变啊。他不由站直说:“好的,老师放心。”望着翟教授蹒跚离去的背景,小甲小声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