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此谈心愿
崇渐登时住了口,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小月亮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崇渐非常崇拜他死去的哥哥,哪能听别人这样当面诋毁他?他刹那间便气得涨红了脸,一个箭步便冲上前揪住玠风的衣领怒吼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我说他是个小人!”玠风毫不犹豫地又重复了一遍,甚至还挑衅般地挑了挑眉。崇渐气急,捏紧拳头便要狠狠砸向玠风的脸,后者扬了扬下巴,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崇渐上下打量他一番,眼底通红:“为什么……你为什么讨厌我二哥……我记得,你母亲还是他的师傅,你还叫我小师弟……”
这次换玠风瞬间变脸了,他一把推开崇渐,眸中似有狂风暴雨。他咬着后槽牙,盯着崇渐的眼一字一句地说:“别提我母亲。”
崇渐捏紧了拳头,关节泛白,他原地纠结许久,最终还是狠狠地收回了拳头,拉起小月亮的手就要往外走。她吓了一跳,正绞尽脑汁地想借口挣开他,身后的玠风开口道:“你就这样,大半夜地把绯红带回家?你让你姐银竹怎么看她?”
话音刚落,崇渐脚步一滞,万般为难地看着她。大泽人虽然没有黄粱道那里那么看中男女大防,但也没有奔放到深夜不问长辈、便携手住进男方家中的,尤其是银竹,家教极严。崇渐万般不舍,最终也不得不放开她的手。小月亮暗暗松口气,不敢抬头看他的眼,崇渐柔声道:“别怕,明天一大早我就带你去拜访我姐姐。”她只得点头称是。
他顿了顿,看了眼身后的玠风,还不放心地嘱咐道:“你……你就在这儿将就一晚,别——别和他说话。”小月亮知道他怕的是什么,姐姐曾经喜欢过玠风,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那时绯红根本不了解玠风是什么样的人。这么多年来绯红渐渐喜欢上崇渐,可是崇渐却看不透她的心。
她暗暗替姐姐不值,表面上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得继续点头。崇渐恋恋不舍,再三叮嘱后才一步三回头地离去。
待他走后,小月亮继续不依不饶地追问,玠风敌不过她的盘问,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其实我与他没什么过节,恰恰相反,他生前与我相识一场,他还救过我的命。我这个人,不爱欠人情,若欠了那是一定要还清的。可是我的性命是天下至宝,还不了,所以,我就讨厌他了。”
小月亮听得目瞪口呆,半晌怔怔:“这种歪理……你看我像傻子吗?”
她算是看出来了,玠风这个人,如果不想说实话,那真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说的,逼急了也只会胡说八道搪塞人。
他洋洋得意:“你不信啊?可是你一直说的话我也不信,要不这样,我们互相问彼此问题,你问一句,我答一句;我问一句,你也要答一句。”她用戒备的眼神看着他:“你想知道什么?”最重要的秘密她可是不会承认的。
他满眼都是笑意,和刚才那个暴戾狠绝的人判若两人:“我难道会为难你不成?”
她想想这一路相伴,他确实非常体贴周到,从来也没有为难过她。更何况,他早已经知道了她和姐姐的事。
“那我先来。”她想了又想,好整以暇地看他,“你和升海有仇吗?”他稍稍收敛了笑容,淡淡道:“有。”她还想问是什么仇,他阻止道:“说好了一人一个问题、轮流来,现在轮到我了。”
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绞尽脑汁地想问题,她斜眼乜他,眼神中充满了戒备,他无奈地笑道:“你以为我要问什么?我只想问问你,这一路上吃了这么多菜,有喜欢的菜式吗?”
她愕然,完全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注视她的眼神如此温柔,她心中五味杂陈,不知是喜是惊。过了许久,她慢慢低下头,莫名觉得脸有些热,她低声道:“我喜欢吃鱼,什么鱼都好吃。”他欣喜道:“这我看出来了,下次带你去吃整个大泽最鲜美的鱼。”
轮到她了,她道:“那你和崇渐有仇吗?”
“没有。”他非常认真地回答,“我这人虽谈不上宽宏大度,但至少恩怨分明。我不会因为与升海的仇而迁怒他,顶多就是不喜欢他罢了。”她心中暗暗松口气,他哈哈大笑:“你在紧张什么?怕我去找崇渐寻仇、怕绯红伤心?”
心事被人戳穿,她没好气地瞪他一眼,他心情大好:“轮到我了,那你最喜欢什么颜色的衣裳?”她仔细想了想这路上她试的那么多款式:“绿色。”
他点点头,示意她继续。她想了许久,终于想起她一直好奇、却一时忘了的问题:“我听说,你几年前拿着我的画像来找过我,可是我之前并没有见过你,你为什么要找我?”
他神情一怔,似乎根本没想到她会问这个。她仰着头,双眸如盈盈秋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他有些狼狈地移开眼神,想了许久才轻声说:“可能,是情之所钟吧……”
他急着转移话题:“我还有一个问题,你常年待在那灵芝窝里,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吗?”
这是个好问题,她神情一亮:“我一直就想来无歇大会、和所有人一起玩儿。”她半辈子都躲在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