磬音宁心
如若问磬宁关于她对三个队友的第一印象,那答案可能会出乎很多人的意料。
磬宁入学时撞见的第一个队友是埃莉。从衣着上就能看出其家境富裕的贵族女孩眨巴着她那双紫水晶似的眼睛,四处寻找自己未来的同窗,且一眼相中了磬宁,跑过去找人的时候,衣前的红宝石吊坠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用她的话来说,磬宁那双隐隐泛着点金光的眼睛让想起了她母亲常佩的那枚胸针。
磬宁对埃莉的初印象很不错。虽说是贵族小姐,埃莉身上没有那种骄横的习性,她的双亲将她教导的很好,与人相处友善真诚,一言一行都符合贵族礼仪的大方得体,唯一能被拎出来说的就是她的脾气稍微火爆了点,真气着了会不管不顾直接硬怼。她曾亲眼见证五岁的埃莉追着一个欺负她们的邻班同学跑完了三层楼。
磬宁遇到的第二个队友是言冬。
真要细算起来,言冬其实是埃莉带回来的。
埃莉和磬宁手牵着手,在一堆和她们差不多高的小娃娃之间走来走去,看到言冬后,埃莉立马两眼放光,一边喊着“就是她”,一边拽着磬宁跑到言冬面前,劈头盖脸就是一问。
“我们能和你一起玩吗?”
事后,埃莉表示,她看中言冬的理由和请磬宁一样,对方银色的瞳孔让她联想到了父亲的拆信刀在灯下闪耀的光芒。
对于两位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新朋友”,言冬没有被吓得大哭大叫,反而对她们生出了好奇心,一口答应了她们的请求。
终日受书香熏陶的言冬展现出来的是和埃莉的西方礼仪不一样的温婉得体,说话平稳有条理,偶尔还会跟她们解释一两个她们还没有了解过的典故。言冬穿了一身白,配上她那张算得上乖巧可爱的脸,活脱脱一只白玉团子。不过,磬宁很快就发现了这只白玉团子的外表下,是用的黑芝麻做馅。
一个多手的高年级男生扎到她们中间,不怀好意地揪了一把言冬的头发。言冬没有哭闹,慢悠悠的回头去看那个还在朝她们做鬼脸的男生,快速掀开了刘海,用自己眼边的那道狰狞的伤疤吓退了对方,还了对方一个无伤大雅的恶作剧。完事了,言冬没整理刘海就回了头,猜想两位“新朋友”也可能会被她的伤疤吓跑。谁料,磬宁和埃莉非但没有跑,还一人摸了一下伤疤,带着一种年幼特有的心疼眼神。
言冬从未见过这样的反应,惊讶了好半天,低下头不说话,吸鼻子的声音一声连着一声。
芝麻馅黑归黑,到底还是甜的。
长大后的磬宁这么评价到。
作为“星灵子”,她有了一个不算坏的开头,至少学校里没有阴森森的妖婆,即将与自己朝夕相处的同学们也足够阳光友好。
齐环是出现得最晚的那个。
问起初遇时的感受,磬宁觉得可以用“震惊”这个词来形容。
因为星灵子测试出了点问题,齐环比同级生们迟了整整一个月才入学报道。她是被汀兰一路牵着进门的,入校门后两人没有去更换旅途时所穿的衣物,顶着满身土直接进了马椒花所负责的新生教室。
磬宁表示,在这之前,她见过的新生里,从未有像齐环一样脏兮兮的小丫头,头发、脸上和衣服上都沾了泥浆。泥浆分干、湿两部分,还带水的部分,将小女孩白净的脸糊成了一只大花猫,越是用手擦,就脏得越多,与向日葵花瓣同色的连衣裙被泥水染得黯淡无光,稍干的部分,黄的、灰的、黑的凝结成块,贴在头发上,将几缕头发粘在一起,硬邦邦的,绑头发的发带松松垮垮地挂在发间,勉强能看得出来小姑娘原来扎的是双马尾。
“你们俩掉泥坑里了?”
马椒花和年纪较长的汀兰开玩笑说。
汀兰没有否认,难为情地和老师扯了个微笑。马老师也不多追问,叫她们先去宿舍收拾干净了再回来。磬宁注意到,齐环全程都紧紧抱着一只米黄色的兔娃娃。
新生的学业负担不算太重,一整个班的小女孩在背诵完一天所学的字句后,就从老师那里得到了可以在教室内自由玩耍的许可。学校在每一间专供五岁星灵子使用的教室里都铺上了毯子,讨孩子欢心的玩具装满了一整排柜子。洗刷干净的齐环回来时正好赶上班级的玩耍时间,马椒花叫了孩子们好几次,孩子们才完全安静下来,乖乖坐好听她讲话。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你们的新朋友,她的名字是齐环。”
马椒花蹲下来,手搭在齐环的肩上,趁介绍时又带着小姑娘们认了两个字。
被同学们重重包围的齐环害羞地低下了头,肉嘟嘟的脸蛋熟成红苹果,手里的兔娃娃被她揉过来揉过去。她的头发刚洗完吹干,没有绑起来,梳理得也不太顺,毛毛躁躁的如同一只小狮子。于是乎,实在看不过她头发如此毛躁的磬宁一把抓过她坐下,埃莉和言冬拿来发带和梳子,绑着磬宁一起给齐环扎头发。以磬宁为首,方才在给布娃娃梳头的女孩们依次围拢过来,七手八脚地给年纪同样大的小娃娃扎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