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商
“滚!”
“都给本宫滚!”
“滚啊!”
昭阳殿内,唐璇将屏风推倒在地,上好的哥窑瓷器成堆地打碎在地,桌角磕碰出道道划痕,已是一片狼藉。
林嬷嬷把宫女太监们赶到殿外,只留下她和唐璇二人。
“娘娘当心自己的身子啊!”林嬷嬷一把抱住发疯的唐璇,生怕她被碎瓷片划出好歹。
唐璇发丝凌乱,珠钗落地,双目无神,“林嬷嬷,你说,陛下究竟为何如此偏心?”
林嬷嬷口舌张动一番,终究闷不出话来。
唐璇料到林嬷嬷不能给自己一个答案,苦笑了一下,这世间,怕是只有陛下一人知晓此问的答案。
她随后一把挣脱林嬷嬷的束缚,双手仰天哈哈大笑,似乎是真的疯了。
“我的渊儿哪里比不过那个贱人的儿子?凭什么皇上的眼里只有太子,凭什么!”话音刚落,她手边唯一幸存的完整物件——镜台亦被扫落在地。
破碎的镜片仍被锢在圆形的木壳之中,恰如她的人生。
唐璇望向碎裂的镜片,瞧见了几张自己的脸,忽而大笑。
林嬷嬷估摸着贵妃娘娘的精神是愈发不稳定了,心里期盼煜王殿下快些来。
“母妃!”
林嬷嬷听见了屋外煜王请安的声音,心中长呼一口气,赶忙将门打开,恭迎这位救命稻草。
“煜王殿下,娘娘发着火呢,您千万顺着她的话来。”林嬷嬷对着谢煜渊交待了这么一句就贴心地把门合上,站在殿外等候吩咐。
“渊儿,你来了。”见到自己含辛茹苦养大的亲儿,唐璇脸色缓和几分。
“母妃,你莫要生气了,父皇如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自谢煜渊有记忆以来,他便事事落太子一截。太子文从当世大贤,武承太虚道子,而自己这么多年只靠着摸爬滚打慢慢摸索。如今连赐婚圣旨都被他摆了一道。
唐璇认命般阖上双眼,“渊儿,是母妃对不住你。若你是中宫所出,如今储君之位必落在你的头上。”
这样大逆不道的话从唐璇口中蹦出,谢煜渊心中一惊,“母妃怕是醉了,什么胡话都敢说了,儿臣来的不是时候,改日再来探望母妃吧。”
谢煜渊前脚迈步离开昭阳殿,唐璇后脚便气急攻心晕了过去,宫女太监们忙得不可开交。
翌日傅知湘醒来时,对着梳妆台上那枝木簪愣住了神,原来昨夜不是她的一场梦。
赐婚的圣旨今日又来傅府宣读了一次,苏公公一面祝贺傅知湘前途无量,一面打量着跪着的傅相凝重的神色,暗暗咂舌。
傅恪从头至尾默不作声,傅知湘稀里糊涂地接了旨,只有宋萋萋一人尚有几分清醒,给苏公公和一众太监发放了赏金。
直到苏公公带着手下浩浩荡荡的离开,傅恪才缓过神来。
还是宋萋萋主动开口,“昨个夜里就听你爹的同僚来道喜,我还纳闷究竟是何事须得半夜上门道喜,以为你在宫里犯了事,娘去瞧你的时候你屋里灯都熄下了,就不曾喊醒你了。”
傅知湘看着傅恪皱着眉头,面上不虞,手中明黄的圣旨也在此时仿佛成了烫手的山芋。
“夫人,你带着羽翎在府里待着,我出去一趟。”
傅恪留下这么一句就匆匆离开。
宋萋萋想要喊住他,却只看到他孤傲的背影。
傅恪握紧了拳头,太子殿下枉为君子,分明应下他的请求。如今倒好,金银细软是他的,阿湘也是他的了!
“羽翎,你实话告诉娘,你和太子殿下有无私交?”在宋萋萋的印象里,女儿除了那次被太子责罚闹得轰轰烈烈,其余再无和太子见面的机会了,怎会忽而就成了太子妃呢。
傅知湘颇为心虚,弱弱回答,“娘,其实上次我就想要和你说了,但是你一心只有萧大人。其实……竹公子就是太子殿下。”
宋萋萋闻言愣了愣神,似乎是在思虑女儿口中的“竹公子”究竟是何方人士。
“原来那个竹公子就是太子殿下……哎呀!我怎么没想到呢!我从前也在宴会上匆匆见过他几眼,难怪我觉得她有些眼熟!”
宋萋萋猛地想起来这位“竹公子”究竟是何人,忽然顿了顿,“所以你说的心仪之人是太子?”
傅知湘避开了这个话题,害怕夜长梦多,决定把另一件事也交代了,“娘,其实我还有一件事瞒着你。”
“还有?”宋萋萋以为自己的女儿一向乖巧,不想竟然瞒着自己这许多事情。
“这件事不知道我爹是否知晓……其实师父就是墨家族长,你口中的墨敬淮,我口中的墨大侠乃是父子。”
宋萋萋半个身子都倚靠在玉姑姑身上,被女儿带来的两个消息惊讶地站不住脚。
与此同时,东宫则是另一番景象。
不惑之年的傅相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