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053
花斐长着一张惊世骇俗的脸,眼神却过于锐利,往往直戳人心,给人极大压迫感。
她踩着男人的脚:“给她道歉。”
用不文明的方法教不文明的人做个文明人。
花斐是懂得以暴制暴的。
她甚至来回搓了几遍,给男人足部松了松骨。
一层一层的人围过来。
西装革履与粗糙制服,谁是弱势群体一目了然。
自媒体发达的时代,数不清的人端起了手机。
李老太冲花斐而来,反射弧出奇的短,傅泓之一不留神,她便动如脱兔,矫健地扑了过去。
“花斐,”老太太声如洪钟,劈开人群。
“等会。” 花斐稳稳踩着,“一个一个来。我又不跑。”
李老太扯住花斐一条胳膊:“你休想跑。”
拉扯中,花斐脚下松懈,猖狂男趁机滑走。
花斐眼疾手快,揪住了他的领子:“绳子给我。”
捆上他就跑不了了。
保洁扭扭捏捏。
“快点。”花斐两只胳膊都在和强大的外力较劲,撑不了多久。
保洁害怕极了。
同样的事也不是没有过,每次她都老老实实挨骂,忍气吞声回去哭两下,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
花医生给她出了气,他以后报复怎么办?
她只是西北偏远山区打扫卫生的,怎么斗得过嘉西本地人?
“我没事,我真的没事。”
保洁抖抖索索,连连后退。
当事人跑了,一场“正义执法”成彻头彻尾大笑话。
猖狂男隔着数重人山骂她死三八,多管闲事。
花斐一只手空荡荡地悬着。
她不在乎孤军奋战,也不需要别人感谢,只是被奋力保护过的人舍弃,多少有些悲凉。
“花斐,”傅泓之护着沿途的大肚子,手工皮鞋被踩了N脚总算跋涉到花斐身旁,“李太太,有话好好说......”
除了跟花斐急过几次,他跟谁说话都如沐春风,哪怕吵架,也是谦谦君子文明用语这种。
花斐很看不惯。
刀都卡脖子上了,讲什么“礼尚往来”?
“你是文盲还是痴呆?看不懂鉴定书吗?”
“害死了我外孙,还说我文盲痴呆,你到底安的什么心?”李太太银丝颤抖。
“我安的什么心?李奈出事,谁的责任最大?她是你亲生女儿,她有糖尿病,你给她炖榴莲,吃炸糕,糖尿病患者教育没告诉你热带水果升糖指数高,油脂热量大,一口都不能吃么?我安什么心,我还想问你安什么心?”
李太太天天闹,也不知想达到什么目的,反正就是闹。
只要心气不顺就跑医院撒气,反正不需要成本,医院还得好吃好喝招待着,再搭进去一个主管主任腆着笑脸伺候着。
就因为医院毫无底线,才让老太太认不清事实,日渐膨胀,变本加厉。
“你,你,你......”老太太抡起手臂,咬牙切齿,“我打死你。”
傅泓之跨到两人中间,“您冷静一下,别激动。气坏了身体不值当,我带你找领导,有什么委屈,有什么诉求,都可以跟领导提。”
老太太哪听得进?摸出一只健身手球,朝花斐脑袋砸。
傅泓之本能把花斐脑袋按到胸前,紧紧抱住。
他没想过这样会把自己的脑袋完完全全露给老太太。
秦棉领着丁惠方,正走下台阶,忽地寒光一闪,她没有一秒迟疑,直直冲了过去。
“傅老师,小心。”
秦棉以前所未有的爆发力,飞身挡住了钢球——用脑袋。
304钢手球,实心的。
秦棉被砸的七荤八素,眼冒金星。
马晶、蒙朝霞领着医务处和保卫处七八个人十万火急赶来,驱散人群。
老太太打了人,一时蒙圈,待明白过来,松开手,哇一声,坐地上先发制人哭天抢地。
“我可怜的小外孙,七个月了呀,我那命苦的外孙,来一趟,没见天光就走了......”
老太太拍着地,眼泪鼻涕肆意飞溅。
“大家看看,这个人,”老太太指着花斐,高声控诉,“你们看清楚了,她叫花斐,狂得无法无天,其实就是个小主治。你们千万别挂她的号,别上她的当。她就会吹牛,连一个糖尿病都不会看,害死了我外孙。你们都来看啊,嘉大一院草菅人命。这么多人欺负我一个老太婆。”
老太太一大坨鼻涕挂在嘴边,蒙朝霞掏出纸巾,蹲下去帮她擦:“地上凉,您起来。去办公室,我们有话好好说。”
医务处和马晶齐上阵,态度好的跟对待亲妈似的。
劝到门诊办公室,蒙朝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