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似要将怒气都捶出来，尖锐的破音像崩摧开裂的山峰，在巨大的间隙中，袒露的是无法言说的痛苦。

敖登抚着她的背，抬臂擦掉眼泪，抓住纳仁的双肩把她掰正，就急匆匆劝慰：“阿姊，我们来不及哭了，你静下来听我说！”

纳仁强憋回眼泪，本姣丽的面容也扭曲。

“布日骨一时冲动杀了可汗，他的继位就名不正言不顺，所以他没有立即杀掉你，一定是因为需要你来证明他继位的正统性。你跑出来了，这很好，但我们手上没有一兵一卒，所以没有办法与他正面相抗，只能边逃亡边等待一个能将他击溃的时机。”敖登迅速地分析，脑内呈现千丝万缕的关系网与各种推测，“布日骨的突然继位，肯定有许多人生出叛心，免不了许多厮杀，届时大晏收到了这份情报，举兵攻入，我北灵就是彻底的灭族之祸——今夜的事情，牵扯出来的后果实在太多了。”

纳仁努力平抑情绪，大口大口喘着气，一手抹去额上流下的血，重重抹在唇上，这是属于北灵族的明誓之举，字字泣血，“我，我得活着……才能给阿爹报仇，决计不能，不能……将北灵的未来交付到一个嗜杀者手中！不报此仇，我纳仁誓不为人！”

敖登应和，赶紧从胸口抽出一份文书交付，“这是大晏镜州关的通关文牒，我出门的时候怕有不测特意带上了。你现下就立马往镜州关赶，追兵追不到那里去，关口往西南过两城就是昌丰城，那里有有北灵的探子，我到时候让他们拿着我这半块红玛瑙，来找配着另半块红玛瑙的你。可……你千万要注意安全，大晏人皆狼豹，你又身负重伤，得委屈你了。”

当是时，远远的马蹄声隐隐传来，二人自听入耳中，慌忙大乱。

“那么快就追来了！”纳仁心凉下几寸，下意识地紧紧攥着敖登的手。

“阿姊，你在旁避着，我把人引开。”敖登没有犹豫，转身翻身上马。

纳仁不愿让她赴险，上前拽住人袍角，“我们一道逃了罢！”

敖登却抽刀斩断了衣角，郑重地望了姐姐一眼，策马向西北方去了。

而直至一队骑兵随之过去，纳仁这才从丛后出来，御马奔向东南方的镜州。

纳仁不知道的是，这一去路途遥遥，艰辛奔波，命运之轮倏然转动，两条人生的线将提早融合，最后骤然终断，而九州大地的烽烟，也正将因此止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