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
”
“我想换个地方住嘛,”宇文明月拒绝解释,用两只杏眼看着宇文怀,歪头反问,“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堂兄很欢迎嘉善,”宇文怀侧脸看着宇文信,“要住哪里当然是凭你自己高兴。”
“是啊是啊。”宇文信若无其事地偏过头去,不理会宇文怀的目光。
通过简单的利益交换,宇文信终于送走了宇文明月。
“你一定不能告诉我娘哦!”入宫前,宇文明月拉着宇文信再三确认。
宇文信满口答应,保证不会告诉南安王。
“你要发誓,”宇文明月不依不饶,“如果堂姐告黑状,就罚你……嗯…连续二十五天睡不着!”
“……”该说不说,挺恶毒的。
宫宴上自然是少不得一番虚与委蛇,尽管在座的都是名义上的亲人。
武将大多不善言辞,席间讲话的多数为京中贵戚。
姜霖一直坐得尴尬,直到皇帝命人呈上他带的酒。
“这是姜将军从西域带回的烈酒,朕今日特让众卿品尝一番。”皇帝在上首笑着举杯。
底下众人谁敢多说,都一口喝下,然后全部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句恭维的话都说不出来。
“这是西域的蛇胆酒,用剧毒之蛇的蛇胆酿就。”姜霖快意的声音响起,得到一众武将应和。
“此酒果然烈性,好酒!”安平侯笑着称赞。
南安王声称明年要带上南疆的蛇胆酒:“南疆多瘴气,毒蛇丛生,定能把姜将军的酒比下去。”
南安王是镇守南境的藩王,本为皇族旁支,早年跟随先皇后征战沙场,后奉旨镇守南疆,因战功赫赫而封王。或许因为先皇后的渊源,她对宇文信兄妹尤其友善。
宇文怀面不改色地掏出那只小陶罐,从中取出一枚梅子,察觉到宇文信的目光,他询问性地回望过去。
宇文信生硬地别过脸,从面前精美的盘盏上拿了一块甜得腻人的糕点,就着茶水吃下去。
接下来全场安静了不少,宫宴很快结束。
皇亲国戚们三三两两走出大殿,除了一些吃惯烈酒的将军外,脸色都不太好。
“哕……”闹着要喝那酒的宇文明月捂着嘴跑出大殿。
后面跟着嘲笑她的南安王:“说了你喝不得,逞什么能嘛。”
“皇妹要去皇兄宫里吃晚饭吗?”宇文怀笑着发出邀请。
宫宴虽美却吃不饱,宇文信还住在宫里时二人便常在一起开小灶。
“去去去,怎么不去。”腹中空空的宇文信答应下来。
回寝宫的路上,贵妃搀着皇帝,先前因不胜酒力逃过一劫,一样喝了蛇胆酒的皇帝却脸色如常。
宇文信实在好奇,问了一句:“父皇真吃得惯那酒吗?”
皇帝无奈地摇摇头:“父皇该吃的苦昨天就吃过啦。”今天掉包一下也没问题吧。
“唉,昨天你姜霖舅舅到处找人喝酒,连我也难逃厄运。”贵妃亦神情愁苦。
看得出来大家都不喜欢那蛇胆酒。
宇文怀牵着宇文明月回昭延宫,宇文信慢悠悠地走在一旁,前方有四个提灯照路的侍女,后面跟着八个待命的宫人。
是夜,三千盏宫灯照亮宫城,平添几分庄严肃穆,金吾卫手持长矛一动不动,像栩栩如生的雕像,偶尔听见巡逻守卫甲胄碰撞的声音。
宇文明月挣开宇文怀的手,蹦蹦跳跳地跑在前面,撞到从拐角处走来的六公主宇文嫣。
明亮处,看得清宇文嫣与二皇子宇文晏并行,身后跟着一众宫人。
“六堂姐,对不起。”宇文明月很诚恳地道歉。
“是嘉善郡主啊,没关系。”宇文嫣笑得和善,还伸手摸了摸宇文明月的发顶。
简单见礼后,两路人分开,宇文明月继续在前面当脱缰的野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