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病了
经过医生的检查,霍毓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纪长安在病房昏睡着,他颓废的坐在走廊的凳子上。纪念看着姐姐心心念念的人,她走到她身边坐下。
“你是霍毓。”不是疑问,是肯定。姐姐画了三年多的画像,现在见到真人了。
“我找过你,我按照姐姐给的地址,去乡下别墅找了你。也去霍氏集团找过你,我带着希望去找你,却一次又一次失败告终。她在公寓里等了你三年,等你回来找她。她病了,几年前出了一起很严重的车祸,爸妈死了,姐姐伤势过重,很久才出院。”
“她回来说,要跟你结婚,我们都很开心。计划着带父母去西城和你家人见面。她说,她很爱你。”
一笔带过发生车祸的原因,纪念平谈的说着,也许心中的负担一下子放了下来,轻松很多。
“因为车祸,她听不到任何声音,久而久之也不怎么讲话了。腿也受了严重创伤,一直在复健,效果不好。她有严重的抑郁症,经常空洞发呆,或者一直画画,画像是你,如果画植物,就是郁金香和油菜花。”
“我之前一直都想见你,我想知道姐姐遇见了怎样惊艳的人,才让她念念不忘。现在一见你,我似乎懂了。”
霍毓听完,早已泪流满面,他一直恨她,恨她在他们最甜蜜的时候突然消失。他断了他们之间所有的联系,他以为自己伤痕累累,他以为他的热情换来的是欺骗,却不知她竟过得那么难,她到底是怎么熬过来的。内心的苦楚,让霍毓喘着粗气。
推开门,纪长安额头的伤势已经被处理,包着纱布。头埋在柔软的枕头里,霍毓的手指颤巍巍地来回摸着女孩的头,原本乌黑锃亮的头发,现在结满了银丝。悔恨莫及,霍毓的闷哼声不断传来,在场的霍伊、苏青珺和纪念不忍看着眼前的一幕。
原来霍毓心里记挂的女孩是病床上躺着的这位,而他们互相爱着对方,却一直在相隔千里。在霍伊的心里,霍毓是被骗了,怕见家人败露,捞一笔跑路了。知道弟弟这几年心结一直没放下,所以空闲下来就来看看霍毓。是误会,让他们错过了很多年。
苏青珺在具体了解完病房女孩的全部病情后,回来看到霍毓推开门,便一起跟进去了。看了病例报告,女孩的状况很不乐观,需要再进一步检查治疗。
霍毓就这样一直待在病房,纪长安也不见醒来的迹象,其他人也坐在沙发上守着。
霍毓回忆着酒店见她时,橘黄色的帽子很显眼,她一个人坐在一片桂花树下的石凳上,就那样闭眼抬头感受花雨,他知道是她,他看痴了。回过神来,他走到她面前。她睁开眼看到他,她只抬了抬手,他就走过去半蹲下来。她定定地望着他,她的眼眶微红,汇集泪水的眼睛没有让眼泪落下来,她的手软软的摸着他的脸。可她那么美好,为什么她可以一副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模样,他怒极了,恶语相向,可是没什么反应。他说了滚,女孩这才有了情绪。他看到她在发抖,她眼里的不可置信,失望地收回了手,她倒下了。
霍毓的胡茬子因为熬夜全部冒了出来,常年的劳累伴着他抵抗力下降的厉害,大概是受了凉,他咳嗽起来,逐渐严重起来。起初只是小声咳嗽,后来吵醒了沙发上打瞌睡的几人。随便糊弄了口药,就看着病床上照顾的女孩。
纪长安陷入了梦境,三年前的霍毓,他柔情蜜意说着我爱你,三年后的霍毓,他的眼神厌恶至极,嘴里说滚。她听不见,但是看明白了,梦里情境不断地来回切换,她分不清真假,她害怕极了。她想解释,可却说不了话。她想拥抱他,说对不起,可她动不了。眼角渗出了泪,滑落到了枕头上,梦中有一双温柔的大手擦拭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