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 章

翌日，天刚蒙蒙亮，萧珠就被人摇晃醒了。

“老师……”她揉了揉眼睛，刚想把锦被拉上来蒙住头，就被劈头盖脸施了个清新咒。

闻犀道人一把将她从床上拽起来：“赶紧起来，这见鬼的寺院里又死人了！”

萧珠闻言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清醒了。

这次死人的地方还是慈寿寺的内院，只不过不像昨天那样惨烈，连刺客加住持一起横七竖八死了好几个人，而是在集中关押寺中僧人的禅房附近，出现了一具尸体，确切地说，是一具骸骨。

星垣已经先行赶到，负手站在骸骨旁边。

长公主冲她颔首示意，开始询问看守禅房的护卫：“昨日可曾清点过寺里僧人的数量？”。

护卫为难地说：“昨晚弟兄们忙着搜查整座寺院，还要分出人手去后山寻找叶二小姐，是以未来得及清点和登记在寺僧人的情况。”

“哎，殿下……”星垣正要阻拦，长公主已经走到骨骸跟前。

“关节筋膜间尚存血肉，应该刚死不久。”

长公主又站起来整体观察了下，见骸骨的整体身量偏短，骨盆略宽，不似男人的身形。

她问：“慈寿寺是和尚庙，应当不会有尼姑吧？”

“那是自然，”闻犀道人点头，一边偷瞟长公主和澹台烬，“他们佛家要求清心禁欲，不像咱们道家讲究阴阳调和，男女双修事半功倍……哎呦！”

星垣狠狠跺了他一脚。

长公主又问护卫：“昨天搜寺的时候，除了咱们和将军府的人，还有其他香客吗？”

“没有的，”护卫拱手回禀道，“属下打听过，柱国大将军府是慈寿寺最重要的香主，因此每逢单月十五，迦宏住持都会关寺谢客，专程招待将军府的女眷。”

“那今早可曾向将军府的人通传此事，请他们清点自家人口？”

护卫回答：“今天早晨，是将军府护卫的代统领，那个叫騄耳的，与属下一同发现了这具骸骨，騄耳当时就去禀告叶老夫人了，在属下向女吏报告之前，就传来消息说叶府来上香的所有人员安在。”

“本宫明白了。”她颔首，转而看向一同赶来的闻犀道人：“老师明白了吗？”

闻犀道人露出一抹了然的笑容：“必须的。可以通传所有人到观音殿集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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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院富丽堂皇的西侧殿宇内，观音大士的金身高逾丈许，法相庄严，面目慈悲，秀美的凤目半睁半闭，俯视着殿堂中惴惴不安的众人。

玉壶长公主坐在观音像前方的香案旁，环视着齐聚在此的所有人，缓缓说道：“本宫这趟出宫来慈寿寺，原意是与叶家人一起，为已故的荣恩郡主祈福，顺带请迦宏住持赐教解惑，却不曾想短短一日之间，寺院中进了妖邪，接二连三地死人。”

“为此，本宫特意从盛宫擎宇阁请来了大国师，闻犀道人，来此捉拿妖邪。”长公主郑重地介绍站在她身侧的高瘦男子给众人认识。

殿里一时有些骚动，女眷们纷纷紧张地往大国师所在的方向张望，却只能看见他戴着兜帽的身形，看不清面容。

两家的护卫们听说有妖邪作祟，也一时忘记纪律低声交谈起来，嗡嗡的谈论声中，甚至掺杂了刀剑出鞘的金属摩擦声响。

长公主清了下嗓子，骚动声渐渐平息下来。

她指着观音殿正中地面上放置的一个食盒，继续说道：“大家不必紧张，国师乃来自修真界的高人，多年来庇护我大盛国泰民安，擒拿只许妖邪不在话下。”

“这食盒中装的，是本宫方才着人在后院树上采摘的梨子，数量不多，二三十个。现在烦请在殿的所有人，排成一队，逐个走上前来，把这食盒从地上提到香案上，再放回到地上。”

“这是在干嘛，戏耍我们吗？”人群中，嘉卉小声对叶冰裳抱怨道。

“谁知道，让做什么就做什么，我们没的选。”

叶冰裳摇着团扇说：“看，祖母先出头了。”

慈寿寺这两天怪事频出，叶老夫人一直在担忧，怕玉壶长公主回宫后会向盛王告状叶家照看不周，是以长公主的话音刚落，就拄着灵芝金雀拐杖主动上前。

叶老夫人年逾七旬，身体老迈，弯腰提物其实并不方便。

“老夫人动作慢些，切莫闪到腰。”

长公主嘴里这样客套着，却半分豁免的意思都没有，眼看叶老夫人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从地上拎起食盒，还抬手制止了騄耳试图上前帮忙的意图。

直到叶老夫人再次费劲地把食盒从香案上拎回原地，长公主才温声说道：“老夫人辛苦了，率先配合擒妖，本宫和盛国子民感激不尽。接下来，还请诸位以老夫人的动作为标准，逐个上前拎拿食盒。”

装了二三十个梨子的食盒，约莫不到十斤重，护卫们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