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焉地同她说了几句,起身告辞。
俞饮苍面无表情地取来笔墨,在上面书写。
这封信,是送给父亲的,嘉嫔来得突然,她没能先与父亲商议,此时只能补救,希望父亲能在众人面前稍稍做些姿态。
她封好一封信,又提笔在纸上写了个地址,交给穗月。
穗月不解地望着她,她眼睫轻抖,道:“去这个地方找一个人,他此时……”
俞饮苍顿了顿,才艰难道:“他叫施何,应当被关在赌场里,被打断了一条腿。你用三两银子将他赎出来,然后给他请个大夫,让他去父亲府上当值。”
施何在前世是六皇子手下的人,这人虽好赌,可却给主子出了不少主意。若是没有他,六皇子能不能坐稳这个位子都难说。
她成为皇后之前,六皇子常来她跟前请安,久而久之,她便也将施河的脾性摸了个一清二楚,更得知了他的一些过往……例如他是因救命之恩,才肯为六皇子效力。
穗月睁大了眼,道:“娘娘,您何时认识赌场里的人?”
俞饮苍含糊道:“不算认识,好了,你快去吧,再晚下去,宫门就要落钥了。”
穗月忧心道:“娘娘,我走了,您自己怎么办?”
自她被厌弃以后,身边的侍女太监走的走散的散,只剩了穗月一人还在她身边。若是穗月回不来,这偌大的殿中,便只剩了她一人。
俞饮苍含笑道:“我又不是没手没脚,莫要忧心。”
穗月这才一步三回头的走了。
俞饮苍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她和衣躺下,正准备小憩片刻,一个小太监跑进殿里,恭敬道:“娘娘,陛下差您到御前伺候。”
俞饮苍动作停住,抬头看向他。
在她记忆里,皇帝从来没主动召过她,更别提她目前是在冷宫里。
他又为何突然转了性子……
她淡淡应了声好,从榻上下来,跟着小太监到了紫宸殿外。
她到时,皇帝正在批折子,她向那边瞥了一眼,朱批密密麻麻,与墨字泾渭分明。
她伏地向皇帝请安,皇帝看也不看她。虽是寒秋,可皇帝还未令人燃起煤炭,这地上更是冰凉无比,寒气顺着膝盖,直直涌向俞饮苍的身躯。
她压了压唇角,忍下了腿上的痛意。刚落了水,病还没好全,皇帝这是存心要磋磨她。
直到跪得膝盖发麻,才听得他淡淡道:“平身。”
俞饮苍站起身,与皇帝的视线相对,复又低下头。
皇帝搁了笔,道:“朕听闻你前些日子给俞爱卿送了封信。”
俞饮苍心里一突,她面上不显,低头应道:“是。”
皇帝声音发冷:“从开朝时太|祖便说,后宫女子不得干涉朝政,你可还记得?”
俞饮苍答道:“妾记得。”
皇帝重重一拍桌案,道:“你何时记得!你记得,又怎会随意妄论朝政!”
俞饮苍思绪百转千回,他又怎知她议论了朝政?
嘉嫔定然不会傻到主动告诉皇帝,两人在私下有什么议论,更况且两人交谈时都已屏退下人。
皇后?俞饮苍想到那个华贵的女人,她一双凤眸似有似无地扫过她,眼中晕着笑意。
她打定了主意,额头贴近地面,坚定道:“妾未曾妄论朝政!”
皇帝的眸子紧盯着她,俞饮苍跪的时间长了,喉咙里忍不住生出痒意。
现在只是深秋,还没到寒冬。她生来体弱,自己的殿中已经生了火。可皇帝身体比她康健多了,即使冬日也不在殿中生火,请罪的大臣来了,就让他们跪在冷冰冰的殿里,不出半个时辰,他们便因此得到些惩罚。
俞饮苍小口地吸着气,她没想到,自己也能享受到此等待遇。
膝上传来隐痛,她暗自咬牙,听得皇帝道:“平身。”
她这才呼出一口气,终于没忍住咳了声。
皇后与她一同议政,若是将这事说出去,皇后自己也要脱一层皮。
这老皇帝是在诈她,想借此打压父亲么……
俞饮苍心中百转千回,皇帝冷冷看着她,道:“身为妃嫔,你应当牢牢遵守后宫准则!朕若是下次听到这种传言……”
俞饮苍不卑不亢,平静答道:“妾相信陛下不会冤枉他人。”
皇帝不置可否,又任她跪了会,这才淡声道:“起吧。”
俞饮苍刚欲起身告退,就听见皇帝道:“听说谌太医今日并未给你施针?”
俞饮苍眸子一缩,他竟然在她殿里安插了人!
她不动声色,道:“妾不小心踢到了太医,误将他的银针踢撒,太医说午后再来为妾施针。”
皇帝嗯了声,道:“走吧。”
俞饮苍告退,当她从殿里出来,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出了一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