区别
房门吱呀一声,余晖倾泻而入,犹如洒上了一层金粉。
阮灵萱抱着裙袖跨过门槛,从屏风后拐了个弯就直直冲着此行的目标——萧闻璟而来。
谨言吓了一跳,慌忙伸手拦。
“你为何要拦我,不是他让我进来吗?”
刚回府就挨了亲娘一竹板,阮灵萱的委屈还没完全从她的小脸上撤下来,此刻她仰起自己白嫩的小脸,上面两只葡萄大眼忽眨忽眨,认真地质疑谨言为何还要多此一举。
谨言有苦难言。
他要如何向个小丫头解释贵人身份尊贵,可不能让她随意冲撞了。
“这没你事,去外面看好门,别让人靠近。”
谨言抬手告退,临走前还特意多看了眼阮灵萱。
阮灵萱浑然不知谨言对她的好奇,待他出去之后,这就提起裙裾,三步并两步窜到萧闻璟床边。
“你知道我们不是在做梦吗?我们竟然回到了小的时候!”
她单刀直入,没有半分要委婉试探的意思。
萧闻璟看着眼前还用红丝绦扎着两个小揪揪的丫头。
年仅五岁的阮灵萱还没有长大后的明艳夺目但也生得粉雕玉琢。
最主要的是人特别精神,就好像清晨第一个跃上枝头的小山雀,总是骄傲地拍着小翅膀,叫声清脆。
“什么梦?”萧闻璟抚平刚刚弄皱的月白隐竹杭绸被面,宛若漫不经心地问她。
“?”
阮灵萱歪过头,仔仔细细打量起萧闻璟起。
萧闻璟虽比她大一岁,但如今也是年岁不长,眉目未开,散着头发靠在引枕上,那张脸清瘦羸弱,像个病西施。
虽说知道萧闻璟身子不好,可他病的又不是脑子,怎会比自己还健忘?
还以为两人一接头就能达成共识的阮灵萱当即被泼了一头冷水。
“你……都不记得了吗?你是太子,我是太子妃,我俩昨夜成婚,才一晚上就变成这样啦!”
阮灵萱十分震惊,忍不住比划着手,来回指了指两人。
此刻她早已忘记和萧闻璟昨夜的那些衅隙,满心都在想他们现在就是“共患难”。
但萧闻璟对于她的激动说不出是什么反应,眉心舒展,目光平静无波,似是在看一箩筐傻瓜般,最后还不咸不淡地问了句:
“这般奇怪?”
“什么这般奇怪,这就是昨夜发生的事啊!”
阮灵萱被平淡反应弄毛了,都想提起他的衣襟,晃一晃,看看能不能倒出他中午脑子里浸进去的水。
不过萧闻璟一副病弱模样,阮灵萱当然不能这么做,她只能皱起秀眉,再次怀疑起自己。
难不成还是她在做梦?
阮灵萱伸出手,用力拧了起来,口里还嘀咕道:“再试试,是梦就会醒来……”
萧闻璟眼看已经抚平的被面,被阮灵萱的手指毫不客气地拧出褶皱,又出声道:“你掐的是我的腿。”
“我知道呀!”阮灵萱抬起澄亮的双眼,说不清有没有带点私怨,反正就是理直气壮道:“这不是我的不管用,试试你的嘛!”
痛在萧闻璟腿上,依然毫无作用,面前这个陌生的小公子没有消失,也没有任何变化。
阮灵萱叹了声气,摆摆小手,终于放弃了。
“罢了,我还是去问问其他人好了,总不会只有我这般倒霉吧?”
阮灵萱信奉老天仁善。
要苦不会苦她一人,要害不会害她一个,定然能找出个和自己一样的倒霉蛋。
说完,也不耽搁,那芍红的裙裾在原地旋出一朵花,她利落转身就走。
然而她才迈出三步,身后就传来萧闻璟的声音。
“你要去问谁?”
阮灵萱回头奇怪地瞅了眼萧闻璟。
他这人真奇怪别扭,自己好好与他说的时候,他漠不关心,一等她要走了,嘿!他忽然又上了心。
不过一向大方的阮灵萱不会和他一般见识,认真回道:“自然先从爹爹娘亲问起,再问云片、嬷嬷和官舍里的人,最后再问问相熟的公子、小姐,这么多人里头兴许会有和我相似之人,怎么啦?”
萧闻璟眸光定定看着她。
还怎么啦?
叫她这么问一圈,整个临安县的人都知道她有这样的“奇遇”,那只会有两种结果。
一是被人当撞坏了脑子,或者邪祟俯身。
二是若有一二个信了,那他们所谓太子和太子妃的身份被有心人听了去,必然会引来滔天大祸。
“如此乱力怪神之事,只会被人当做异类。”萧闻璟权衡了一下利弊,总之是不可能让阮灵萱四处声张,唯有先把她稳住,再静观其变。
“你若到处声张,害的不只是我,还有你们阮家。”
差点给他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