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
两天过去,黎麦的感冒已然好了。
当天晚上回来,于穗得知她淋雨感冒便狠狠责备了一通。但听说有人要给工作室投资,她又大喜过望,期待能孙女也快点结束这种没日没夜加班的生活。
然而,黎麦给项时聿发信息约下次见面的时间,除开劝说她考虑加入law-and-law的答复,更多话语是对她身体的关心。
黎麦觉得两人本不熟,聊这些属实怪异,也就轻描淡写的带过。
面对蒋临渊的追问,她也不好如实说。只是说项时聿需要好好考虑下,也让他别报太大的希望,又说可以再想想其他办法。
蒋临渊如泄气的皮球跌坐在椅子上:“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这半年来,我们找了这么多投资人,合作者,law-and-law是唯一对我们感兴趣的。”
黎麦宽慰:“再撑撑,总会有办法的。”
蒋临渊耷拉着头:“没办法了。我能找的人都找过了。目前唯一的办法就是解散团队。”
黎麦瞧着外面的员工。自工作室创办之初就跟着两人,时至今日也没有想过要离开。她想即便是为了这份难得的相守,也不应该轻言放弃。
晚上,她回到家中,委婉将工作室目前的具体困境告知于穗,带着羞愧的口吻说:“奶奶,我想拿家里的房本去抵押贷款。等到工作室经济好转了,再把贷款还上。”
于穗深深地叹息一声,撑着身子起来,回到卧室。不一会,她拿着房本出来,郑重地交到黎麦手中,语重心长:“麦麦,不要担心奶奶,按照你心里的想法去做。”
“谢谢奶奶。”她捏着房本,一把抱住了于穗。
翌日上午,黎麦便联系了他们之前合作过的银行,咨询过抵押贷款的相关政策,利率期限额度这些。客户经理建议他们以工作室的名义申请经营性贷款,这样利率是最低的。
黎麦仔细了解过经营性贷款的相关政策,听从客户经理的建议。接下来几天,她准备好了贷款所需要的资料,又带着评估公司的人与银行的人前去家里工作室拍照,评估出了大概的贷款金额。
这天黎麦去银行补交资料时,她向客户经理言明希望贷款额度能再高一点。
客户经理说:“黎小姐,6折已经是我们拜托评估公司给出的最好折扣了。因为你这个房子年代有些年份了,想要评到7折银行审核时也通不过。”
“真的没办法了吗?”
“黎小姐要是想申请高一点的贷款额度,可以增加抵押物。”
黎麦苦笑:“换一家评估公司再进行一次评估不可以吗?”
客户经理摇头:“系统里面会有评估记录。一般来说第二次的评估结果都不会高于第一次。”
她走出银行后,又打电话咨询了其他两家银行。但对方询问过他们工作室近一年的流水与收入后,均表示贷款的额度不会太高。
其中一人建议她可以去试着申请下财政补贴或者政府的融资支持。因为近些年来,国家对动漫行业制定了一系列的优惠扶持政策。
但黎麦考虑到时间的关系,还是打算后面再去申请。目前需要资金来让工作室恢复正常的运转,员工的工资也是几月没有发了,还有请配音演员的费用,后期的制作费,宣传费用等等。
她在回工作室的地铁上,又一次试着联系了项时聿。
但对方关机。
因为这段时间忙着赶项目,又四处寻找投资人,为资金的事情发愁,黎麦感到身心俱疲。她没有回工作室,而是径直回了家里。
于穗见她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问她是不是贷款的事情出问题了?
她摇头,瘫坐在沙发上:“只是贷款的额度比我预想中低了不少。”
于穗安慰:“有总比没有好。其他的,我们再想办法。”
黎麦坐起身来,俯身向前,端起茶几上的水壶倒了水喝。
于穗心疼孙女焦心的样子,试着开口:“麦麦,你要不试着找找她?”
她,便是黎麦的亲生母亲明苒。
黎麦八岁那年,父亲突发车祸致死。未过多久,明苒便抛下黎麦改嫁他人,次年生下一女,一家人其乐融融。明苒更是在丈夫的鼎力支持下成为当下律师界要价最高的律师之一。
起初,黎麦并不憎恨明苒。
人往高处走,乃是人之常情。
日常她也不会去打扰明苒生活,父亲死了,好像母亲也跟着死了。她跟于穗一起,清粥小菜活得也自在。
可就在五年前,于穗突发心脏病紧急送医,急需高额的医药费。
黎麦那年还未大学毕业根本没钱。不得已,她只好去找明苒。但她在门口足足等了三四个小时也不见明苒出来,最后还是她同母异父的妹妹傅初霁看不下去,不顾明苒的劝阻出来,带着她进去。
宽敞明亮,装修精致的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