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我以前看身边这些年轻的都结婚了也是着急,后来看着那些个结了婚过得鸡飞狗跳的也不着急了,这人啊,只要能合适,早两年晚两年也没什么。可不能忙忙乱乱的就结了婚,看那些稀里糊涂忙忙叨叨结婚的人有几个过好的,还有些个下嫁的”王凤贤摇摇头,“那些个更没有过好的,老祖宗说结婚要门当户对还是有道理的,找了个学历比自己低、工作比自己差、挣的比自己少的,安慰自己说是潜力股,自我安慰也要有个限度,这安慰过头就成了自我欺骗。真潜力股那潜力都是看得见的,而不是对着看不着的东西说潜力。这些个女孩子本来自己过得挺好,为了找个对象愣是直接给自己下降几个等级,我看着都难受,她们对得起自己念书的时候寒窗苦读对得起自己毕业后努力工作吗?她要什么勇气才能和那样的男人一起出门逛街,他爸妈又有什么面子说找了那么个对象,换了我都臊死了,这要是我的孩子,宁可不让她结婚。”
对着一个不怎么样的男人说是有潜力是某些媒婆干的事儿,她们擅长把男人说的天上有地上无,然后来PUA女人,把人家说的再不结婚就要死了一样,再不和这个男的结婚女的这辈子都找不到一个男的一样,让女人低嫁,最好在陪送些个什么,倒显得这些人有本事了。
赵美琴本来是受人了一个一起跳广场舞的老姐妹的请托,给她们家孩子找对象,人怎么样现在就不用提了。
听了王凤贤一番话,她心里稍微有些尴尬,还好话没说出口,要不然说出口了再听王凤贤一番话自己才丢脸。
既然什么也没说,就当是闲聊,王美琴笑了笑,附和着说道:“找对象这事儿得看缘分,缘分来了挡也挡不住,现在也就是缘分没到,更何况渺渺这么好找个对象还不容易。”
像赵美琴这种想给陆渺介绍对象这是常有的事儿,尤其在老家,大家也是熟悉,街坊亲戚朋友同事都认识陆渺,也知道她还没结婚。
不少人看着二十来岁适婚年龄的女孩子还没结婚,就像看见枝头红彤彤的果子一样,总有种想摘下来的心情。
王凤贤拒绝惯了,知道怎么说能打消别人的心思,其实她也有希望陆渺结婚的愿望,只是不管人前还是人后,说什么话要怎么说都得好好想想,这些年,不知道是不是离得远的关系,她越发觉得不敢惹这个女儿了,只觉得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第二天,崔敏君从家里过来和陆渺闲聊,孩子在客厅里看电视,她们两个人在陆渺的卧室里。
她们是小时候认识的朋友,曾经当过一阵子的同学,后来崔敏君换了学校就没有在一起过,大家断断续续始终联系着,一直都是朋友。
毕业后崔敏君在家乡的市一中当老师,正是沈绫从前的高中,沈绫在S市的一家医院工作。
陆渺的卧室和以前相比几乎没有变化,浅黄色田园风床单,粉色的墙纸,上面是两两一束的小玫瑰。
床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摆着几本地理杂志。
崔敏君和她坐在一起,手臂挨着手臂,肩膀挨着肩膀。
她们从小就这样相处,让父母阿姨们看在眼里都会说“还和小孩一样呢”。
很庆幸,她们之间的感情没有随着时间流逝。
外面的雨还在下,打在双层玻璃上,留下一点点水痕,是悄无声息的。
这个季节,室内很温暖。
陆渺穿着一件白色衬衫,崔敏君穿着一件彩虹色针织衫。
她们坐在一起,今天不知怎么聊起了学校里的一些琐事。
周敏君和她并不在同一所高中,能够谈的事情也不太一样。
陆渺默默地听那些往事,偶尔自己也说两件趣事。
说着说着,这一段没头没尾的青春追忆忽然消失,整个空间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
温暖的空气里发酵着回忆。
周敏君说:“我一直没有问过你一个问题。”
她侧过脸看向陆渺,注视着她的眼睛缓缓开口,“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时候和宋嘉年相爱的?”
“这些年,你是在等他吗?”
不知何时,空气里泛出淡淡的苦味,细细的雨水打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斑驳泪痕。
细雨沙沙,树影婆娑,陆渺隔着斑驳的玻璃看向朦朦天幕,天空深远得像是没有尽头。
陆渺没有回答。
“假如他已经死了呢?”
这清明时节凉丝丝的雨好像打到了她的心房上。
陆渺安静地坐在那里,乌发柔软垂顺,整个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只有胸腔在微微起伏。
身体轻飘飘的,手和脚都不存在了,思绪落不到实处,整个人像是变成了一抹幽灵,正站在动荡的车厢里。
刚才听说他的生死,她心里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是:不知是否有人为他收殓,也不知他埋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儿,意识到崔敏君说的未必是真的,她说出自己埋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