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险
空旷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莟娘握紧缰绳,手心粘腻冒汗。
马车经过北城门,后边王宫侍卫穷追不舍。
“北城门也关了!”
片刻之后,马车内才传来姜索阳沙哑的声音:“绕!”
莟娘咬牙,用力一甩马鞭,加快了速度。
“你们怎么搞了这么大的动静出来?”她没忍住骂道。
没有人回应。
莟娘只好专心致志盯着前方道路。
马车内,
本就不宽大的车厢因为挤了七个人而变得格外拥挤,也因为莟娘那句问话而陷入沉寂。
戚风紧紧盯着靠在顾让身上的人,眼眶通红,过了一会儿,他才注意到顾让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那支断箭,至今也未处理。
姜索阳和荆欢也受伤不轻,戚风满面愧色,双膝一弯竟又要下跪。
姜索阳手里还钳制着绥王,看见他这副样子就心烦,不由启唇:“受不起,别跪了,这里也没地给你跪。”
戚风顿时无措地僵在原处。
姜索阳啧了一声,干脆眼不见为尽,扭过了头。
他对面是挟持着珍妃的荆欢。珍妃同样惨白着一张脸,顾让估计用了很大力气把她摁在窗框上,她的喉咙直到现在还肿着。相比绥王,她还算镇定,只是低垂着湿漉漉的长睫,咬着唇,在这样的场景下竟然也显得我见犹怜。
这不,他手里的绥王即便怕得要死,也一脸心疼地看着珍妃。
背上传来一阵刺痛,姜索阳回过神,瞬间戒备,目光锐利地扫向身后,却见戚风举着一个瓷瓶,小心翼翼地往他背上洒金疮药。
“……”
姜索阳其实有点无语,但也由他去了。
“东城门也关了!”外头莟娘道。
四面的城门紧闭,与前几晚迥异,分明是蓄意为之。
姜索阳一想又气得肝疼,“拿开,不用你假惺惺!……继续绕!”
马车再度加快。
戚风置若罔闻,执着地在他背上洒完了一整瓶药粉,而后挪到荆欢旁边,变戏法似的变出另一瓶开始处理他身上的伤口。
荆欢看他一眼,没说什么。
“再绕下去,城里的百姓都要被惊动了!”莟娘又道。
顾让掀起窗帘往后看了眼,道:“把他丢下去。”
“谁?”姜索阳一愣,揪起绥王的领子,“他。”
“嗯。”
姜索阳没有迟疑,提着绥王的后领掀开马车的门帘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
绥王痛呼一声,狼狈地打了几个滚,却很好地绊住了马车后的追兵。
侍卫们急忙停住脚,生怕踩到他们王上。他们手忙脚乱地扶起绥王,就听绥王指着即将消失在道路尽头的马车跳脚道:“追!把寡人的爱妃安然无恙地带回来!否则寡人唯尔等是问!”
侍卫们分出一支护送绥王回宫,余下则继续追捕。
另一边,马车仍在疾驰。
车厢内,一直安静的珍妃却忽然开了口。
“你们不远万里来到绥国,冒着性命之忧就是为了救一个废人?”她的喉咙受损,声线带了一丝沙哑,即便如此,听起来竟也诡异的别有韵味。
戚风愤怒地瞪着她,看起来恨不得当场把她杀了。
姜索阳正用纱布绕住顾让的右臂,而后握住箭镞一用力,快速将箭杆拔了出来,他眼疾手快,用纱布堵住伤口两端,另一手伸到戚风面前。
半响感觉掌心里仍空空荡荡,催道:“发什么呆?药呢!”
等戚风回神把金疮药给他,他撒了厚厚一层在顾让伤口上,再用纱布缠住的时候才有空回道:“你管得着么?”
珍妃轻笑一声:“是管不着,就是替你们不值罢了。”
她柔若无骨地往荆欢身上贴,一手向后抚上他的大腿,“你们还这么年轻,若是为了一个废人丧命于此,多可惜。”
她的手停住,再无法动弹。荆欢钳住她的手腕,向内一扣,“咔嚓”,利落卸了关节,随即,她的指缝间掉出一根极细的银针。
姜索阳捡起银针,见针尖泛着青黑,脸色微变,喝道:“别耍花招!”
言语之间,荆欢已将她另一只手腕关节也卸了。
珍妃痛得冷汗涔涔,却咬着唇没出声。
荆欢手腕转动,将她转了个身摁在车厢壁上,匕首紧紧贴着她的咽喉。
他定定瞧了珍妃一会儿,眼底晦暗不明,正当姜索阳怀疑他被珍妃的美貌迷住了时,他道:“好久不见。”
“阿姐。”
姜索阳大惊失色,当即按上了剑柄,却见顾让仍老神在在地端坐着,圈在赵开腰腹上的左臂纹丝不动。
他疑虑窦生,到底没拔剑架到荆欢脖子上,只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