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的冷硬在这一瞬间土崩瓦解。
她回过身,几乎是有些粗暴地拽开赵开的双手,分开他的双膝,掐着下巴抬起他的头,盯着他紧闭的双眼道:“把眼睛睁开。”
“睁开。”她重复道。
赵开死死咬着下唇,整个人不住颤抖,可顾让一直没有松手,良久,他睁开眼,在顾让的眼睛里看见了狼狈不堪的自己。
“现在看着我说,你要我走,你永远不想看见我。”顾让冷冷道。
眼泪失控地从眼角滑落,赵开张开嘴,无助而张皇。
顾让有些残忍地加重力道,指尖在赵开下巴上留下了红印:“说。”
短暂的寂静过去后。
“不……”赵开颤声说,“不想你走……”
顾让松开手,沉默着抹掉了他的眼泪,“你的眼睛现在不能见光,如果不想戴黑布,就睡一会儿。”
赵开抓住她的手腕:“你要走吗?”
顾让沉默了一会儿,道:“只要你听话,我就不走。”
“我听话,”赵开道,“你别走。”
顾让不再说话,包扎好他流血的指尖,捡起掉落在地的剪刀继续被打断的事情。
她剪完手,拖来一条矮凳坐在床边,握着赵开瘦削的足背让他踩在自己的腿上,开始修剪脚指甲。
赵开的脚底冰凉,顾让剪完后摸了一下,就握着脚腕放回了床榻上。
赵开变得十分配合,顺从地躺了下去,顾让抖开被子盖到他身上,“睡觉。”
“你能陪我吗?”赵开轻声道。
顾让一顿:“嗯。”
她收拾好零碎的瓶瓶罐罐,擦了擦手,脱了衣服只留里衣钻进被窝。
肩膀贴上肩膀,顾让才发现赵开依旧在颤抖,只不过很轻微,她退开一些,凝视着赵开的面容。
为什么还在抖?还在难过吗?
她想不明白,于是直接问:“你在想什么?”
赵开怔了怔,轻轻道:“让让,我冷。”
顾让这才明白他为什么发抖,她探手过去,摸到了赵开冰凉的双手,想了想往下躺了些,勾着他的双脚放到自己□□,又脱了上衣,带着他的手伸进自己的心衣底下,贴着自己的肚皮。
她浑身都非常暖和,腰腹尤甚,紧致滑嫩的皮肤如同火炉般熨烫着赵开的手。
赵开手指微蜷,随后展开,轻轻搭在了顾让腰侧,他整个人靠过去,眼睛直直地盯着她。
隔着层单薄的心衣,顾让将手覆在赵开手背上,合上眼,“睡吧。”
她眉间闪过一丝疲惫,很快沉沉睡去。
赵开盯着她,很久才缓慢眨了下眼,他小心翼翼地偏了下头,将侧脸贴上顾让的头顶,感受着她平稳清浅的呼吸,才慢慢阖上眼。
……
顾让这一觉没有睡得很久,醒来时精力已经完全恢复。她还是睡前平躺的姿势,腰上横着一条手臂。
她转头,就看到赵开睡得正沉,呼吸绵长,眉头舒展。她看了一会儿,拿开腰间的手臂,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外头天已经黑了,不见人影。
顾让走到假山旁,在湖边游廊看到了凭栏喂鱼的赵拓。
赵拓看见她,微微笑了笑,指着旁边的长椅道:“坐。”
他递来一把鱼食,见顾让不接又泰然自若地收了回去,继续往湖里撒。
顾让开口道:“你有什么条件。”
赵拓一愣,随即失笑道:“我只是想救我的弟弟,能有什么条件。”
顾让道:“你想救他和帮我们是两码事。”
赵拓的笑意变深,他一扬手,将剩余的鱼食都丢了下去,“果然我还是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不过在谈条件之前,你就没有别的问题想问我吗,比如,那个珍妃是什么人,又比如,小九身上发生了什么事。”
顾让意识到他嘴里的小九是指赵开,顺势问道:“从一开始,你们向齐国开战,就是在算计赵开,是吗?”
“可以这么说。开战的事是王后一手推动的,她是绥国上下最希望赵开回来的人。”赵拓说到这里面露讥讽,“不过真要追究,恐怕要从小九小时候开始说起。小九有没有跟你提过?”
顾让在那本册子上看到过赵开的幼年,是从顾澂嘴里所知,但与实际是否有出入,她不得而知,就道:“没有。”
赵拓闻言面上浮现出一丝诧异,随即了然:“也是,毕竟不是什么光彩事。”他顿了顿,望向湖面的目光变得悠远,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这么说吧,小九和我们的出生都不一样,他是在我父王和王后的期许下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王后怀他那年,适逢大旱,他出生时便天有异象,出生后不久天降甘霖,国师便断言他是绥国的祥瑞,能够保佑绥国。”赵拓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但是你知道,这种查无实据的话,可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