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件
确有其事,也可以是空穴来风,反正据我所知,那段时日王后和国师暗中没少往来。”
他前面说的和顾澂的对上了,但要更加详细,事情在赵开八岁那年发生了变化。
“小九八岁之后,绥国的天灾人难莫名多了起来,被你们齐国打得节节败退,城池接连失守,朝堂上也很乱,那段时间父王沉迷女色,底下的官员就把手伸到了不该伸的地方,最后的结果就是,百姓的日子不太好过。”
“不知何时起,王都里就有了一个传言,说是绥国的国运都汇集在小九一个人身上,随着年岁的增长,他会不停吸走国运,甚至身边人的气运。他早逝的姐姐,就是这样被他害死的。”
“父王原本不信,直到小九九岁生辰的时候,你们齐国打到了翼城关外,国师肯定了这个传言,并说只要把小九交出去当质子,一切都能迎刃而解。”
“后来小九就去了齐国,齐国也按照约定停止攻打我们。”
那个时候赵拓已经快及冠了,很多事情都看得分明。
齐国接受停战的条件,并不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质子,而是因为翼城那种荒凉的连水都成问题的地方,他们不屑于攻占。
其实赵开很无辜,他只是朝堂与后宫争斗的牺牲品。怪只怪他年纪太小,又太过出色,不懂得收敛锋芒,被父王的宠爱、母后的鞭策、国师的恭维、老师的夸赞、官员的奉承、百姓空无的爱戴高高捧上了高塔,最后又被妃嫔的忌妒、官员的推诿、国师的见风使舵、百姓的愚昧、父王的昏庸、母后的无能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分明是帝王昏庸无道,官员尸位素餐,却把一国的兴衰胜败系于一个稚儿身上。把稚儿推出去做挡箭牌,就觉得能够粉饰太平,掩盖自己的无能与失败,堵住书生的口诛笔伐和百姓的悠悠之口。
“说来可笑,如果没有小九,被推出去当质子的人应该是我,毕竟几个王子里我最不受宠。”赵拓笑了笑,“所以,我始终觉得亏欠小九。”
幼时的风光让赵开养成了非常天真的性子,又出乎意料的谦恭和良善,几个王子里,小九最亲近他,追在他身后一口一个大王兄地叫,听得人心软。
顾让没有被他此刻表现出来的愧疚与怀念所欺骗,而是道:“即便如此,你也没有阻止他回王都,没有告诉他真相。”
而是任由赵开一无所知地回到王都,毫无防备地落入早就设好的圈套。
因为这与他的利益相悖。
赵拓沉默片刻,没有回应顾让,而是接着方才的话继续道:“小九走了之后,王后急于争宠,又怀了一胎,这一胎顺利出生,叫赵珞。”
“赵珞没有小九出色,但他非常乖巧,很懂得讨父王的欢心,所以父王越来越宠他,所有子女里,他最宠的就是他。直到去年初,我父王新纳了一个妃子,就是现在的珍妃,被她迷得神魂颠倒,甚至任由她干涉朝政。”
赵开顿了顿,“后来,她鼓吹父王开战,她说她有一个绝妙的法子能够保证绥国大捷。但是代价是,要赵珞牺牲一些东西。”
“她要赵珞死?”顾让问道。
“还不如死了呢。”赵拓嗤笑一声,“她说,父王贵为一国之君,身上流淌着真龙之血,只要借血于将士,就能让将士们变得勇猛无比。但是,父王身子尊贵,用至亲之子的血也是一样的。”
“所有子嗣里,我父王最亲的就是赵珞。一开始我父王不同意,王后更是竭力反对,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王后一改往常,也开始劝说父王开战。”
顾让知道为什么王后的态度忽然变了,因为莟娘传给她的消息,那个消息让她想起了被遗忘在异国的孩子。
那个孩子曾深受绥王宠爱,百姓拥戴,被国师断言说身系国运。
那个孩子自幼远离故土,在绥国没有根基,没有护佑。
他是赵珞完美的替死鬼。
王后已经没有精力再生一个孩子,再培养一个王嗣来争夺帝王的宠爱,稳固自己的地位,一个被帝王抛弃的孩子和一个能让帝王在征伐敌国与子嗣康健之间摇摆不定的孩子,她很清楚要选哪个。
仅余的母性促使她写了一封信,让赵开自己选择,但是,赵开没有收到。
“我也是等小九回到王宫之后,才明白她打的是这个主意。”赵拓叹了一声,“但是,太晚了。”
“我很想救他,但我只是一个不受宠的王子。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赵拓道,“我们从小九嘴里知道了你,又恰好抓回了试图逃出王宫的戚风。”
在赵开的寝宫没有彻底封锁之前,他时常去看望赵开。那些事情他没有参与,但也时刻关注。
珍妃的人抓回戚风往死里打的时候,正好被他碰见了。
他注意到,戚风的手里死死抓着一把奇怪的木质钥匙,他当时就想,戚风逃出去干嘛呢,他是受不了猪狗一般被折磨的日子所以想逃吗?
可他不觉得,这个一开始为了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