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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专注,以手支着下颌,眼角眉梢带着一种“你两可算是成了”的欣喜和慰藉。
证婚人致辞之后,接下来是固定的婚礼誓言,交换戒指,眼泪,拥抱,亲吻。
台下一阵掌声和欢呼声。
在这个热烈的时候,他听到从邻桌旁传来一点格格不入的叹息。然后,熟悉的温柔女声再次牢牢抓住了他的注意力,诱导着他朝声源的方向看过去。
绘羽从庆礼台上收回视线,手肘轻轻搭在父亲略显弯曲的背部。
“爸爸,你怎么了?为什么你看着有一些不开心?”绘羽向父亲倾身,低声道,“你是有哪里很难受吗?要不要我扶你去休息一下?”
父亲一直紧抿着嘴唇,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不是什么大事,只是看着看着……心里有些难过。”
听得绘羽一脸懵逼:“啊……这,四宫小姐结婚,父亲你为什么要难受呢?”
完全不能理解。
继母瞥了父亲一眼,似乎对这场面已经见怪不怪:“没事的绘羽,你不用管你父亲,他就是这个样子。”
“这几年你父亲年纪大了,人也变得伤春悲秋起来。每回参加别人的婚礼,他不难受一阵,留几滴眼泪,他心里就不舒服。我觉得他估计是想到你以后嫁人的时候了吧。”
“……诶,你看看,我说什么来着。”
继母的话像是触发了某个开关,父亲原先还能努力兜着的眼泪,一下子猝然滴落下来。绘羽赶紧手忙脚乱地抽出纸巾,递给了继母。
继母乐得嘎嘎笑,一边替他拭泪一边劝道,“好了好了,四宫大小姐的喜庆日子,你这样算怎么回事,这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家嫁女儿呢。”
父亲严肃地纠正:“不是嫁,是结婚。”
“好好好,是我说错了,”继母宛如哄幼儿园和父母分别的伤心小朋友,“是结婚,结婚,这总行了吧。”
一面是父亲的伤心涕零,一面是继母见惯场面的淡定甚至很乐,倒把绘羽弄得哭笑不得。她安慰似地握住父亲的手背,柔和道。
“父亲您现在似乎伤心得也太早了,我都还没有男朋友。而且就算是我以后结了婚,我也不会离开你太远的。”
“到时候回来探望你的就不是我一个人,是我和我的丈夫两个人了。我们一家人会一直在一起的。”
继母接话:“绘羽说得对,结个婚而已,又不是断绝关系离家出走。日后关心你的人又多一个,这不挺好的么。”
“可以了啊,不要再哭了,等会别把人招来看笑话,”继母舒张手掌,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收!”
绘羽低头又安慰了几句,费了几张纸巾,父亲这才渐渐平息了心情,恢复到往日沉着镇定的家主状态。
中原中也托着侧脸,把这一幕如同局外人看戏般,从头到尾收进眼底。
上流世家时常会因为资产过于庞大,分配不匀争权夺利,从而衍生出许多腌臜事。兄弟阋墙,父子猜疑的情况,他见过很多也听过很多。但花山院却是其中一股清流。
虽然现任家主有过两段婚姻,两任妻子都有孩子,算得上人口复杂,但他从未曾风言风语中,听到过任何有关花山院家的明争暗斗。
相互关照,同德一心,这大概才是所谓家人的意义。
他忽然觉得这个定义,非常熟悉。
猝不及防间,眼前有了一些回忆。
在此刻的回忆中,他不再是局外人,有了以他本身为主角的场景。只是很可惜,场景终有落幕时,所以他现在还是独身一人的局外人。
但幸好,还是有能够陪伴他的东西。
中原中也沉默着,将手伸进口袋,握住了那把一直伴随他的,细长硬质的机车钥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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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礼的宴会要举行一整天。
午餐结束后,各位宾客从餐厅散场,各自寻找合适的场合继续攀附关系,借着桥牌、茶室、高尔夫等各种运动,将一切台面上的台面下的话说个尽兴。
中原中也今天不太想应付这些社交场面,所以特意寻找了一个偏僻的房间,有茶点有座位采光好,试图在这个地方躲个清静。
很不幸,天意总不遂人缘。
他还是被某些别有用心的人追了上来。
“哎呀,原来是中原干部啊,好巧,你怎么也在这里?”
中原中也给自己冲上一杯红茶,拉开窗帘,刚往窗外看了一眼,就听见背后一声极其浮夸的惊叹声。
躲清静的愿望泡汤,他有点无奈,心道巧什么巧,如果不是特意跟着他,能找到这个地方来?
他站在窗边,转过身,疑惑:“你是?”
身形清瘦的中年男士箭步上前,热情地双手握住他另一只没有端茶杯的手。
“中原干部您真是贵人多忘事,”他堆起逢迎的笑,“鄙人是你们会社下辖的船舶公司的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