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犹如此(1)
密林,小到经脉骨血,又有什么不可能。
所以,菩提子上的应天阵法,二十年前便被标记。
而他的亲人们,都知道他只剩下了最后一条血脉,两个月时间。
可若答案真的如此,这天雷无妄之阵也因此而埋线深远,牵扯到的人,可能更令他们不敢想,不愿想,不能想。
回到居处,阿南帮他将肩上的伤口包扎好,起身查看屋内情况。
“深更半夜,又初来乍到,你怎能孤身出去追击?”
“我刚要睡下,有刺客来袭,他用的武器……”朱聿恒顿了顿,压低声音,“是日月。”
正在查看打斗痕迹的阿南霍然抬头,错愕地看向他,见他目光肯定,低头再看地板与四壁的日月划痕,顿时想起了司鹫所受的伤。
这么说,这世上确实存在着,另一个使用日月的、隐藏在暗处的凶手。
朱聿恒拆解着纠缠的日月天蚕丝,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对阿南讲了一遍。
二人就潜入的刺客身份以及武器探讨了一番,但终究没有头绪。
“不过,既然对方使用的也是日月,而且你说比我做得更为精良,那么他与九玄门、或者说与傅灵焰,肯定有莫大的关系。”阿南说着,又不服气地看看自己的手,愤愤地紧握成拳,“要不是傅准那个混蛋,我做的日月……不至于比不上任何人的!”
朱聿恒抚慰着她,她却问起了对方操控日月探索屋内动静的用法。
“这个用法倒是可以学一学,日月为探、棋九步为引,你分析的能力肯定远胜于他。”阿南说着,又走到窗边细致查看起窗口的情形来。
“咦……”她看到窗边一点微黑的粉迹,便抬手在窗边轻擦了一下,然后将手指凑到鼻下嗅了嗅。
朱聿恒走到她身旁,问:“什么东西?”
阿南将手指递到他的鼻下,朝他微微一笑:“你闻闻。”
朱聿恒闻到了她手指上的淡淡气息,一时分辨不出那是什么,迟疑问:“是……火炮燃放后的气味?”
“你没闻过吧,但这东西,我在海岛密林中可经常用到。”阿南十分确定道,“这是硫磺焚烧后的余烬,应该是熏蒸时沾染到了对方的身上。你猜猜,在这种深山之中,为什么要烧硫磺并且熏蒸呢?”
朱聿恒看向面前黑暗的丛林,听着林中似乎永不止息的虫鸣声,脱口而出:“山间蛇虫鼠蚁太多,而硫磺可以驱虫。”
“对,而且一般来说,如果是蛇蝎之类的,熏的都会是雄黄。而用硫磺的话,看来对付的是马蜂之类。”阿南提起水壶将手冲洗干净,朝他一笑道,“看来,咱们可以凭借这个线索,顺藤摸瓜把那个人揪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