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易
画廊的房顶很高,整条长廊都做成与大门一样的拱门形状的设计,一直延伸到长廊尽头。
走廊墙壁上的油画,两两相对,整齐地排列在两侧。
男仕带领着他们顺着长廊一直往前走。
长廊的尽头是一个向右伸展的100多平米的长条形房间。奇怪的是这个房间里的油画框都镶嵌在墙壁里,而不是像长廊里那样挂在墙面上。
几人沿着这个向右延伸的房间一直走到尽头。
道恩被正中央一幅叫做《姐姐》的油画吸引了目光,不自觉地停下了脚步。
油画明明叫做《姐姐》,但实际上画的却是一对夫妇在草地上散步。
妻子转过头来开心的笑着,风扬起她乌黑的长发和淡蓝色的裙摆,险些吹走她头上那顶白色帽子。她只好微微低头,用手扶着。另一只手放在小腹上。
显然妻子已经怀孕几个月了,宽大的衣裙快要遮不住她的身形。
站在她身旁的丈夫半扎着的银灰色卷发被吹得凌乱,但他表情上丝毫不在意的样子,只是侧过头,露出清晰干净的下颌角,微笑着看着他的妻子。
他细心地捉住她肩头快要滑落的披肩,眼神温柔宠溺。
仅从油画中,也能感受到两人相处时温馨而甜蜜的氛围。
整幅油画大部分的色彩都用来着重刻画那名妻子,但她的脸却偏偏是模糊不清的,只能看清大致的表情。
而让道恩真正感到十分在意的是,她脖间挂着一块的银色怀表。
很像欧若拉之心。
“夫人喜欢这幅画?”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走了过来,开口询问。
“主人。”侍从见到这个男人便立刻恭敬地向他鞠躬。
道恩捏紧阿多尼斯的袖口,隔着黑色的面纱看了他一眼。
来人面上堆满笑容,发顶稀疏,堪堪盖住光亮的额头,眼皮耷拉下来,笑起来的时候眯成一条细缝,咖色的西服向外敞开,露出圆滚滚的肚皮。
阿多尼斯心领神会地笑了一下,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腕,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然后上前向这个中年男子微微鞠躬,以示问好。道恩也跟着提起裙摆示意。
“西蒙·坎贝尔,向您问好,大人。不知道这幅油画是否参加本次的义卖活动?”
“博纳·戴维斯。很高兴认识您,坎贝尔先生,很可惜这幅画是我的私藏,并不参加本次的义卖活动。”男人略带歉意地解释道。
“原来是这样,那还真是有些遗憾。”阿多尼斯坦然一笑,“不过您能和我们讲讲这幅画的故事吗戴维斯大人?我和我的夫人对这幅油画背后的故事都很感兴趣。”
“那是当然。”戴维斯望着这幅画,仿佛陷入了回忆。
“这幅油画是一个名叫法伊的画家十多年前的作品。法伊来自无界,那时还没什么人知道她,但是她的姐姐坚信她总有一天能够成为有名的画家,一直很支持她。”
“法伊刚开始画画的时候,画都是风景画,那时候技术还不太纯熟,总卖不出去。她姐姐就买下来,挂在家里。法伊一直很感谢姐姐,直到有一天,姐姐决定结婚了,还突然告诉她自己已经有了身孕,希望法伊做她的伴娘。”
“法伊觉着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一时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更无法祝福他们。于是为他们画下了这幅画作为新婚礼物,便从此消失了,不再用法伊这个名字作画。”
“后来无界战乱,被杜幽收作附属之地,这幅画也跟着流落到了杜幽都城。而恰恰就是因为这幅油画,法伊在短短几年内成为了都城里最有名也最神秘的画家。她此前所有的作品都再次被人们挖掘出来,被拍卖出了高价。而这幅法伊的封笔之作,也成为了无价之宝。”
“这么说来,这幅油画是您画廊里的镇店之宝了。”
阿多尼斯把玩着手中镶满宝石的权杖,微微一笑。
“抱歉,我刚才还真是自不量力,竟还想向您买下它。”
“坎贝尔先生不必在意,您的财力我们自然是自愧不如的。我早就听说您近几年在东部做的书本印刷生意,马上就要卖进杜幽。只是这幅画实在意义非凡,博纳画廊的成功大部分都是因为三年前在拍卖行用巨款拿下了这幅油画,成为了都城里最炙手可热的画廊。还望您和夫人见谅。”
戴维斯拍拍阿多尼斯的肩膀,压低声音说道:“就是不知道您最近在杜幽都城里是否找好了合适的本地合作对象?”
“博纳画廊还有扩展业务的打算吗?”
“难道坎贝尔先生没有吗?”戴维斯神秘地笑笑,目光在道恩和阿多尼斯之间逡巡,“不如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聊聊?”
“当然可以,不过能否让我和我夫人说几句话。”
“请便。”
阿多尼斯转身,执起道恩的手,声音平静而真挚,倒真有几分新婚夫妇连片刻都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