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证
一次,哎呀呀,那厨房的水槽缝里都塞着套,你说有谁会在那种地方搞啊??”
裴止:。。。
“。。。有个全屋都是镜子的,我喜欢。”眼见裴止没有出声拒绝,陆大少爷越说越眉飞色舞,眉毛都差点儿鲜掉了。只不过,他陆大少爷空有卡,没有人。说到这儿,他语气莫名就带上了几分寂寥。
“这张卡放在我这也是白浪费。不如给你雪中送炭。”
为什么给他就是雪中送炭?裴止想想,好像陆斯年说得也没错。
裴止:“。。。多谢了。”
“不谢不谢,你啥时候办酒?我大红包已经准备好了,到时候用大红包狠狠地砸你们。”
“办不办酒,这事要等你嫂子来定。”裴止没把话说死。都说女孩子最重仪式感,若是许芎芎想要个仪式感满满的婚酒,他也会倾了心力去满足她。毕竟,这辈子,他只准许她有这一次。
恰巧这时,许芎芎换好衣服出来了。替她卸妆的化妆师听说她接下来要去领证,还特地帮她化了个据说很温婉的“新妇妆。”
“裴止,我化好妆了。”有外人在场,许芎芎自然识趣地管裴止叫“裴止”。
“嫂子好。”陆斯年站起来,恭恭敬敬问好,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这是陆斯年,我的好朋友。”裴止轻描淡写地给许芎芎介绍裴止。
“。。。你好。”许芎芎礼貌地对陆斯年点头。
“你好啊,嫂子。”她对上陆斯年的目光,后者眼中的吊儿郎当一扫不见,一双桃花眼倒是清澈如泉,没有了那种看电线杆儿都深情的神态。
为双方引荐过后,裴止也没再多多逗留,而是带着许芎芎坐上了自己的车。他今日是第一次开车出行,于是许芎芎也有幸看到了他的座驾,保险杠上的标志印着Bugatti的英文。车内软装之豪奢,饶是她不认识Bugatti,她也晓得这辆车是豪车。
许芎芎就纳闷了。裴止他一个教授,还是研究纯数学理论的教授,定得起高定,认识SL的总代理,还开得起豪车,他真的只是一个数学教授嘛??
车一路畅通无阻地开到民政局门口。裴止在人行道的梧桐树上放许芎芎下车,他自己开车去找停车位。
许芎芎换了一身白衬衫配黑色百褶短裙,可爱而不失端庄。化妆师用一次性烫发棒把她的头发烫得又卷又蓬,在脑后扎起高马尾,越发显得脑袋圆圆的,很是精神。脸上淡淡地涂上一层素颜霜,其实她天生丽质,涂不涂效果差别都不大。许芎芎想显出一副良家少女的乖巧模样,上眼影上得很克制,只有眨眼睛时,才看得见点缀在眼皮上的粉色细闪。
于是裴止停好车回来后,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其时阳光热烈,夏天的风还带着灼人的燥意,万物暴露在明晃晃得太阳直射之下,无精打采。
唯独那个站在梧桐树下,双手提着肩包的少女,元气满满,神采奕奕,好似整个人都自带着一层柔光,树影筛落得阳光为她打上一层虚焦。
光是注视着她,就足以让人心净生凉。
裴止的步伐都不觉变得轻快了几分,走向那梧桐树下的少女。
许芎芎看到裴止,展颜而笑。窸窣的光影被梧桐树筛落,蝉鸣声声,周围的一切,都美好得令人相信,好事就要发生。
这是自礼堂初见之后,她再度看到他穿白衬衫。他白衣黑裤,那衬衫是月色一样的白,被他薄薄的胸肌撑起,配上他宽肩、劲腰,乌黑浓密的发,像极了小说里限定的夏日少年,白衬衫像帆一样被风吹得鼓胀起来,她被风环住,闻到他身上清爽的味道,带着淡淡的书墨气息,让人心安。
两人一同揣着户口本走进民政局。这个时间段,领证的小情侣也不见少,女方都是甜甜蜜蜜带着笑容,眉开眼笑,软软地和男方撒娇。裴止下意识地看一眼别的女孩子脸上的笑,又看一眼许芎芎。
她很乖巧,很端庄,像一个好学生似的捏着那张取号单,粉白的指甲边缘都被她捏得泛起一层白色。
裴止凝视着她,今日过后,他们往后的余生,都跟彼此绑定在一起了吗?已经决意将签署病危知情同意书和签署放弃抢救同意书的权力交给对方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