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岁暮

局面的变化让众人措手不及，司千帆的脸上露出了无比震惊的神情。

姜岁暮率先发难，看向林苍，气势逼人：“当年你与姜彻悟合谋，谋害父皇，今日你又要伤我北思公主，你便是有百条命，都不够还。”

他说罢看向身旁景熠，冷声道：“景皇帝，这人是你们南梁的，孤可得要个说法。”

景熠一挑眉，与姜岁暮一唱一和：“既然他有罪于北思，自是应该由北思带走，是杀是罚，都由北思做主。”

姜迎在下头听得一愣一愣，话里话外的意思，都是说自己是北思的公主。

自己是公主？

还是即墨承的夫人？

她心乱如麻，千百个疑问堵在心口，却不知从何问起。

姜天寒看着姜迎红肿的脸颊，便低声问道：“小迎儿，你告诉六哥，你这脸是谁打的？”

姜迎看着他盛满关心的双眸，心里有了些许的心安，于是小声道：“我不认识她，是个女子。”

姜天寒闻言眉头紧锁，看向二楼的姜岁暮，姜岁暮会意，看向二楼的另一边。

两个北思的护卫便拽着姜清和走了出来。

姜清和的手被绑住，脸上的神情掺杂的恐惧与恨意。

当她看到满是帝王之姿的姜岁暮时，恨意便从心底涌发出来。

她破口大骂道：“姜岁暮！我姜清和乃是是皇后所出，是嫡长公主，你敢动我，便是忤逆！”

姜天寒指着楼上发疯的姜清和，问道：“是她吗？”

姜迎没应声，皱眉听着姜清和尖锐的吼叫。

姜岁暮轻哼一声，看向楼下的司千帆等人，冷声吐出两个字：“掌嘴。”

姜清和身边的侍卫便一个巴掌打了过去。

接下去又是几个响彻茶楼的巴掌，姜清和随即偃旗息鼓，脸颊上的疼痛让她无力再开口叫嚷。

姜迎看到这一幕，并没有感到报仇的快感，反而是厌烦这种混乱的场面。

她的眸光流转，最后落在姜岁暮的脸上，那张陌生而冷峻的脸令她不寒而栗。

姜清和这边没了声响，姜岁暮的脸上出现了几不可见的快意。

他与姜天寒二人年少离京，这后头少不了当年的皇后的“照顾”。

因此，他们兄弟二人被迫远离母妃。

留在边关之地后的每一场仗，他们都要约定好，若兄弟二人中有一人战死，另一人必须回到盛京，不能让母妃失去两个儿子。

姜岁暮回到北思自登基称帝后，从未忘却这份恨意，因为皇后与姜清和的刁难，母妃的身子大不如前，明明他已有权势，却留不住母妃。

母妃因身子孱弱，常年无药可用，重病成疾，最终在姜岁暮登基的三个月后驾鹤西去。

明明都苦尽甘来了，却只做了三个月的太后便撒手人寰。

子欲养而亲不待，姜岁暮与姜天寒只恨自己回来的太晚。

他们无时无刻都记得皇后与姜清和的恩情，皇后被姜彻悟设计烧死，但姜清和却还活着，甚至仍要密谋他姜岁暮的江山。

那姜岁暮自是容她不得，这几巴掌，比不过母妃这么多年所受苦楚，比不过他们兄弟二人在死人堆里求一线生机的痛苦。

在场的人，都齐齐看向发出小声呻吟的姜清和。

只有姜迎和即墨承的眸光落在姜岁暮的脸上。

二人都很清楚地看出，姜岁暮脸上的那种因拥有权势而无畏无惧的帝王之色，也看出了姜岁暮在那一瞬间没有来得及藏起来的恶劣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