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子是累坏了,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他能从大户家里逃出来,这么远路找回家也真是不容易。”
如今虽是太平盛世,但芦花村地处偏僻,盗匪之流众多,若是再遇到别的强人,那可就真是出了狼窝又进了虎窟。
明月心里也是一阵后怕,万幸弟弟安然回来了,若是路上出什么岔子……她不敢细想,忙去堂屋里给爹娘上了炷香。
同时,将小山的牌位撤下,拿斧头劈了,作柴火烧了。
晚上用罢饭,简单洗了,江年安与小山躺在床上闲聊。
初时小山还颇为拘谨,他与江年安刚相识半天,委实没什么好说的,不过江年安十分健谈,滔滔不绝地说起多年前如何被明月救起,两人如何相依为命,如何一点点积攒银钱,如何学医学做点心……
桩桩件件,说得极为细致,小山听得入神,不知不觉间便问了许多问题。
一来二去的,两人便熟识起来。
“那虎背熊腰的冷雄,当真不会再来找姐姐麻烦吗?”
“放心,就算他敢来,不是还有你和我呢嘛,我们作为弟弟,当然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姐姐对不对?”
小山猛点头,“那是当然!”
江年安道:“既然如此,以后你可要多吃点饭,多强身健体,什么时候像我这般强壮了,咱们便不用怕任何地痞流氓。”
小山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手臂,语气满是艳羡:“年安哥,你的胳膊真硬。”
江年安骄傲道:“那当然,我每日里都很认真地锻炼的。”
“赶明儿起,我跟着你炼!”
“行啊,就怕你吃不了这个苦。”
“能吃的!我什么苦都可以吃!”
两人嘀嘀咕咕说了半宿的话,明月在房里听得真切,忍不住笑了。
翌日一早,江年安便将小山叫了起来,要带他跑着去山上。
昨夜刚夸下海口,此时自然不能食言,小山打着哈欠硬打起精神,跟在他后面跑了起来。
直到太阳渐渐大了起来,两人方往回赶。
一个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一个则气定神闲神清气爽。
明月给两人递上水盆手巾,笑道:“洗一洗脸,准备吃饭了,等会儿还要去铺子里。”
江年安满眼促狭地看着小山,“明天要不要继续?”
小山苦着脸摆手,“还是等我先养一养身体吧。”
太虚了……
三人背着鸡鸭蛋与点心去了铺子里,甫一开门,便有许多熟客来,有人问:“月月,昨儿怎么没开门啊?”
明月笑着解释:“昨日家里有点事忙,一时没顾得上铺子。”
有人指着小山问:“这小少年长得和你倒有几分相像,是你家亲戚?”
“这是我弟弟,前几年失散了,昨天刚团聚。”
“唉哟——那可真是一桩大喜事!”
众人恭贺说笑一番,买了东西后便散了。
小山有些腼腆,在旁人问话时,面露无措,明月手把手教着他,他也一点点地熟悉起来。
期间,江年安那边的人就没断过,不是画丹青,便是看病。
小山发现一个怪事,有不止一个人,一上午来了好几回。
他忍不住问明月,小小声:“姐姐,怎么有几个人反复来排队看病啊?”
明月见怪不怪,“他们啊,都是冲着你年安哥来的。”
“嗯?”小山不解。
“小山,你觉得你年安哥怎么样?”
“他很好啊,长得俊秀高大,性格又有耐心,还会医术与丹青……”说着说着,小山面露憧憬,“我要是也像他这么厉害就好了。”
明月笑着戳了戳他的额头,“他们那些人和你想得差不多,不过他们不是想成为年安,而是想要年安做他们的女婿。”
“女婿?”小山瞪大眼,“姐姐是说,他们、他们相中了年安哥?”
“对啊。”
小山忍不住问:“年安哥是快要娶亲了吗?”
“并没有,他与我一样,不成亲。”
“啊?”小山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过罢晌午,三人吃罢饭,留江年安看铺,明月与小山一道出去买床。
看了好几家铺子,不是太贵,就是床太大,屋里摆放不开。
最终,明月买了些竹子,送到木匠那里做成竹床,这天晚上三人合力抬了回来。
将竹床放在屋里,明月取出一床被褥枕头铺上,叮嘱道:“先这样睡吧,待到了冬天,冷的话咱们再想法子。”
江年安提醒,“前阵子用剩的棉花还有一些,可以将被子加厚一些。”
明月心里叹气,那也只是杯水车薪,这几年冬天越来越冷了,要是没有灶台的火烤着,人都要冻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