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
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他们三人也可以在一张床上挤一挤。
大伯一家得知小山还活着时,也是惊喜交加,抱着他哭了一场。
大娘见他瘦得厉害,给送来许多腊肉、米面,每日都叫他过去吃饭。
不好拂她的好意,明月与年安便买了些小菜,随小山一道去了,几回之后,小山意识到什么。
“姐姐,大伯他们之前是不是欺负你了?”
要不然姐姐之前怎么会一个人从大伯家搬出来,与他们也不太来往似的。
明月没想隐瞒小山,便将之前发生的事说了,小山听罢,气得脸红脖子粗,狠狠骂了池桥一通。
自那日后,他便也不去大娘家吃饭了,每回都找借口推辞,次数多了,大娘心里明白过味儿来,便也不再来叫他。
两家又如从前一般,除了逢年过节聚一聚,平日里不太往来。
外祖、舅舅早已不在,池家其他的远房亲戚更是不走动。
对明月来说如此很好,他们只需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无需花费太多精力在这些人情礼节上。
这年除夕,小院里十分热闹。
小山忙着放烟花爆竹,点燃后跑到小白身边捂着它的耳朵,一簇簇烟花升腾而起,映亮了漆黑的夜空。
明月与年安忙着做年夜饭、煮饺子,每做好一道菜便叫小山过来端。
三人从一大早便开始张罗,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围坐在暖烘烘的火炉边,江年安还在炉上烫了一壶酒。
小山笑嘻嘻道:“姐姐,你是一家之主,不说点儿什么吗?”
这几个月他长了不少肉,看着比之前精神许多,个子也长高了一点,不过比江年安还是差不少——
江年安又长高了,如今已比冷雄还高上几分。
明月唇角微弯,笑吟吟道:“今年是个好年,小山回来了,咱们的铺子也越来越好,这值得干一杯。”
话音未落,江年安便提壶给两人斟了一杯酒,“尝尝,临泉的秋露白,味道十分香醇。”
明月乜斜着眼睨他,“你何时喝的,怎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江年安顿了顿,摸了摸鼻子,“昨儿买的时候尝了一口,就一小口。”
小山在一旁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火上浇油道:“姐姐,我昨天可看见了,年安哥尝了好几种酒,脸都喝红了!”
江年安拿起一只鸡腿塞进了他口中。
明月杏眸含笑,看了江年安一会儿,轻声道:“不是不叫你吃酒,只是怕你吃多了,没的耽误事。”
江年安连忙举手发誓,“姐姐放心,我以后只在你面前才吃酒。”
说笑一回,三人用罢年夜饭,见月色皎洁,外面也不甚冷,便提着灯笼出去转了一圈。
听着各家各户传来的欢声笑语,时不时的鞭炮声、烟花声响,明月觉得十分安定满足。
起风了,三人便回家洗漱上床。
前阵子天冷,江年安与小山便将床拼了起来,三人挤在一块,白日里灶里生活做饭,热气通到床下,被褥也跟着温热暖和起来。
平日里都是小山睡在中间,明月与年安睡在两侧,可今日他上床得早,滚到了最里侧,明月便只得与年安紧邻而眠。
自从小山回来后,两人便鲜少独处,更别提挨得如此之近。
明月没来由地心里发紧,上床之后便双眼紧闭,佯作睡着。
油灯被吹灭,屋里一片昏暗,耳边只听得窸窸窣窣的衣衫声响。
旁边一沉,独属于少年身上的气味扑面而来,明月心口猛然一窒。
似乎,离得太近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