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磕绊
两人对弈了两局,第一局以死局告终,第二局梅辅成略占了上风。一局棋罢,梅辅成笑得开怀,直道澹台月有心想让,才在第二局中令他讨了便宜。梅萼最初还能看懂路数,往后便只剩一头雾水,看着澹台月的时候都要比看着棋盘多些。
丘夫人回了前堂,对三人说道:“已经摆好饭了,午膳简陋了些,都是家常。”她这话是对澹台月说的,女婿初次配女儿回娘家,理当好生款待才是。
澹台月轻轻摇头,道:“既是回家,如此就好。”
丘夫人对澹台月真是应了那句看女婿越看越满意的道理,起初她还觉得凭着自己女儿的容貌与家世,少说也得嫁个国公府的世子,如今的澹台府丘夫人也着实瞧不上眼。但见他温和有礼,待人妥当,对女儿又极好,心里很是熨帖。她牵起梅萼的手,朝她笑了一笑,梅萼有些不明所以地眨了眨眼。
按照规矩,应是梅辅成先行,他也不耽误,起身便朝饭堂方向而去。丘夫人自然是紧跟在他身后离开,一时间前堂就只留下了梅萼与澹台月两人。
梅萼十分自然地走到澹台月身边,轻声对他说道:“也不知家里的菜你能否吃的惯,若是不合口味的话,稍后我去叫小厨房给你做些点心。”
澹台月摇摇头:“无妨的,走吧,别让他们久等了。”
言罢,他往前走了两步,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又停了下来,回头看了看梅萼。
梅萼有些不解:“怎么了?”
“不知你家中兄姐,是如何相处?”
梅萼愣了下,随后才反应过来澹台月是在问她在梅府中应作如何的亲密程度。父母亲十分受礼,自然是不会在人前做多过亲昵举动,梅萼与表亲们见得不多,印象里表姐与表姐夫恩爱如漆,在长辈跟前也丝毫不掩饰,虽说上次见面还是两人新婚燕尔,长辈体恤这对恩爱夫妻便不做计较,但依着梅辅成的性子,应当是不乐见如此的。
同是新婚,想来自己与澹台月即便亲狎父亲也不会太过指责。梅萼心思一转,若是能趁机拉近自己与澹台月的关系,倒也不错。这几日身在梅府,澹台月应当不会拒绝她,若是能把握机会让他二人以寻常夫妻般相处,那便好了。
梅萼想得飞快,计上心头,便朝澹台月莞尔一笑:“表姐与表姐夫,时常如此。”
她话音刚落,便环上了澹台月的手臂。澹台月的身子明显僵硬了片刻,却没有推开她。梅萼抬头观察着他的表情,他移开了视线,喉结不自然地颤了颤,显然是在忍耐什么。梅萼偷偷笑了下,只觉得这样的澹台月实在有趣。
“走吧。”
她挽着他,毫无顾忌地向前走去。澹台月竟是被她扯着向前,十分错愕。
饭堂里,梅辅成与丘夫人已经入座,四周围着三名伺候的丫环。见着梅萼与澹台月走进,几个丫环无不惊讶,当是被两人的“亲昵”吓着了。丘夫人也有些意外,下意识地去瞥身边的梅辅成,梅辅成神色不变,似乎并没有生气,只是抬手指了指座位,对二人道:“落座吧。”
梅萼拉着澹台月坐下身来,这才松开了他的手臂。澹台月不着痕迹地在桌下理了理袖口,没再多说一句。
一席饭用得很是和睦,梅辅成与澹台月谈上三两句家国事,梅萼与丘夫人从不发言,只耐心听着。澹台府虽早已不染指朝政,但毕竟祖上曾是天子近臣,澹台月对如今朝局也多有了解,梅萼听不大懂他们所说的权职官位,只知道时不时往澹台月的碗中添一些菜。她知晓他口味清淡,挑得都是些素菜鱼肉。澹台月陪同梅辅成喝了杯酒,这酒还是梅萼亲手酿造的,也不知何时被父亲从地窖里搬了出来。
这一巡午膳过后,梅辅成同丘夫人打算回院休息,梅萼便同澹台月一道回了自己的小院。按理说,梅萼的屋子仍算作是女儿闺房,男子不得入内,但梅萼出嫁之后,丘夫人便领着家里的婆子丫环将梅萼的闺房重新布置,为的便是让他二人回来后可以安心居住。可这却叫梅萼有些犯难,暖阁被改做了小书房用,床铺换了新的,比梅萼曾经的要大上一圈,足以让两人躺在上面。
但,这不是必须得同床共枕了吗?
梅萼有些尴尬,总不能叫香桃来临时收拾出个床榻来,这厢还没收拾完,流言都得传遍整个梅府了。她苦恼地看着澹台月,叹气道:“不如,晚上我叫香桃从库房里再那一套褥子来,家里地龙烧得旺,我将小书房的桌凳收拾下,还是能睡人的。”
澹台月思索了片刻,说道:“不妥。”
“那该如何,我也不知母亲竟会忽然改了屋里摆设,早知我便不提议回家过年节了。”
“一同睡吧。”
梅萼哑然,若不是澹台月一脸君子模样,她都要怀疑他忽然间生了什么企图。
哪会有什么企图呢,以他那对女色避而不及的模样,即便同床了,估计也不会沾到她分毫。梅萼属实不解,以他的年岁,正是血气方刚,对男欢女爱最是着迷的时候,即便他真是九天转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