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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葫芦在混乱中,被凌空斩了一道,分开两半,酒水撒下,沾了些许,在二人的衣物上。
他闻了闻袖上酒渍,二人在黑夜中,刀剑相向,他道:“酒撒了,你得赔。”
外面传来急涮涮的脚步声,那刺杀的人,没有说话,只知不能再战,便跳窗而逃。
后来,她再来杀他,扔给了他一个酒葫芦,她也带了诡异暗红的面具,上面是彼岸花纹,象征死亡。
她一身玄色衣裙,底衣暗红,在黑夜里,透着暗暗的危险。
她道:“酒葫芦,给你弄坏了,这是赔你的,没想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居然那么斤斤计较。”
他笑了一声,就势在屋檐上坐下,喝了一口酒葫芦里的酒,过了良久,淡淡的瞧了一眼,可能是面无表情的折念。
面具下都不知道二人的神态如何,只听折念道:“可是你之前的酒?”
他不语只是抬头望她:“你不是要杀我吗?怎么不下毒?”
折念似乎翻了一个白脸:“我不是小人。”
然后坐了下来,抢过他手中的酒葫芦,喝了起来。
他震惊有余,这酒名为“一杯倒”,乃京中特有,且值千金,一壶难求,她到底是跑了多远,多少家店,花了多少钱才买到的。
而且还喝了这一杯倒,毫无反应。
这个杀手,真不聪明。
那天过后,她就再也没有刺杀过他,再也没有出现在他的世界,这个奇怪的人,动了一个杀手,不该动的心。
他找过她,可是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像是从来没有来过,他担心过,她会不会,因为刺杀任务失败,被灭口,她实在是太蠢了。
可在道上,他打听到了,她可是让人闻风丧胆的彼岸妖,女魔头,杀人如麻,刀刀见血,没有她失败过的任务,可为什么单单放过了他,这是李齐到现在也没有想清楚的问题。
“她说她叫折念,折而不念,就是折断所有的念想,赴死的折念,不知道是谁的人,现如今也算是知道了。”
令子染安安静静的听完了,笑道:“你喜欢她?”
李齐瞧了令子染一眼,没有否认:“或许吧,可能是因为我们都很像,都是想要从地狱爬出来的人。“
李齐又喝了一口气,眼睛望向天空,似乎又叹了一口气。
令子染垂了眼眸,她早就不是以前那个无知的小女孩,李齐的身份,她已经敏锐的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他说他呆过杀手堂,折念还刺杀过他,还能跟他打平手,李齐的功夫她见过,虽不知道自己有多厉害,但吊打她十个哥哥绝对是可以的……
究竟是什么身份的人,能让一个起码有八级功夫的人去杀,又为什么要杀?
而且谢霄跟折念听上去,像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那么……
“你是不是在遇见我哥之前就开始调查谢霄了?”
李齐叹了一口气,坐起身来,喝了一口酒:“很聪明。”
令子染冷笑了一声:“那我大概知道你是谁了,锦衣卫指挥使沈云帆。”
李齐定定的看了令子染良久,轻笑了一声:“太聪明,也不是好事噢。”
令子染轻笑了一声:“我确实聪明,但也是因为你故意透露了,我哥哥是个很敏锐的人,你们一路到此,他肯定也对你有所怀疑,只是你应当从未在他面前露过破绽,不然我怎么可能短时间里就猜出你。”
李齐凑到她面前,黑黑的眸子,沉沉的,却从中浮起一丝星光:“想听我的故事吗?再听一次。”
令子染往后躲了躲,瞧着他的眼睛,皱了皱眉头:“我知道你很喜欢她,但你也没必要跟我说两次你们的故事,我不感兴趣,我只想去鬼市,去找你说的那个鬼医,让我恢复记忆。”
李齐眼眸的星光慢慢的晦暗了下来,居然有些失落,令子染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话说完:“你的身份,我不会说出去,我哥也不会,你调查你的,我寻找我的,既是同路,我们各取所需,我助你收集证据,你助我恢复记忆,如何?”
李齐退了回去,瞧她的眼神淡淡的:“可以。”
第二日,令子琝前往了王府,看望谢霄,他是长史,需得在谢霄身旁监督,不能随他二人离开,这样也好,他们里应外合,如果谢霄要玩手脚的话,令子琝在身旁,他也会有所收敛。
他们赶了几天路,倒是没有了人追杀,似乎那天的要杀她的人,只是在阻止她离开,不过后面射的一箭是真的阴险,谢霄比她高,差点射中心脏,如果射的是她,就是脑袋。
鬼市在扬州,中州,荆州之间,因为地势复杂,成了三管不起地带,他们需要下到勾谷中,也就是说,三千悬崖底,李齐似乎去过,找了个断臂的聋哑的小童,给了些银两,还摸了摸他的头,就将他们用吊绳,吊了下去。
三千悬崖,不是那么好下的,它有别称,十八层地狱,三千崖,被分了十八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