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上奈何
时比肩接踵,有时又三三两两,总有闲下来的时候。
孟婆不让我过桥,我倒不违拗,只在她身边寻了个少人踩踏的干净地方,用袖子拂了拂尘土,坐了下去。
“怎么倒停在这了,不去找出去的路吗?”
最后一人已经领了汤服下,远远的黑暗中并未见有来人。孟婆将汤勺放进桶里,方施舍给我一个眼神。
孟婆的面容并不苍老,甚至可称美丽,与她的身形和传闻极不相称。
这些天我确是走累了,于是懒懒地伸了伸腿,道:“过去十几年里,我做的事倒是与你极像。我又无甚亲友,唯一一个还在身边的又是一个终日看着我热灶烧水的老爹。莫说让我往回走,我只能像无头苍蝇似的乱窜,即使让我寻到了回去的路,倒是还不如在这看你分汤来得清闲。”
“你在这逗留几日了?”
我掰了掰指头数予她听,却见她眉头紧缩,直到她听见我腰间响起的铃铛,才稍微舒展开来。
“你怕是不能在这清闲了。”她笑道,“老黑才和我说弄丢了引魂铃,正不知道怎么和上面说呢。”
腰间的铃铛仿佛在应和她似的,响得更欢快了。
竟然是这样,我的手抚上腰间的铃铛。千里连冢间,为了那些藤叶的窃窃私语,我提心吊胆许久,却不想引起他们惧怕的是这铃铛的声响,真是无意间狐假虎威吓了一回自己。
“既有信物,通行当是不受阻碍的,”孟婆让过身来,“你且往前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