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播

特效还未消，齐觉正酝酿着感谢的话语，紧接着，又是一艘火箭升起。

接连的一分钟里，火箭占据了直播间，都看不清他的脸。

也没给他机会说谢。

评论里的最新留言是霸总式的。

【说话算话，下播吧】

他顿了顿，看着留言。

【不够吗？】

【不够我就再刷】

接着又是一轮的火箭洗刷。

第一次没有实感。

至少没有被人当面砸红色人民币的实感。

齐觉愣了愣反应了过来，浅浅地铺开了笑容。

之前他也开过几次直播，要不没人看，要不偶尔有一两朵系统花，这是他第一次见最高级别礼物的轰炸，也反应过来这至少得是十万的人民币的轰炸。

十万人民币让他下播？

齐觉问，“你确定是让我下播，而不是让我多吃几口，或者再看看我？”

他稍等了一会儿，屏幕里几秒就弹出了消息。

【不用服务我，下播吧】

火箭的特效还在余味里，齐觉的脸刚刚露了出来，在一片红花柳绿中显得格外沉静而惑。

“好，既然刚刚说了打赏就下播，我说话也算话，那今天的直播就到这了，多谢榜一让我提早下班，大家晚安。”

【啊，认真的吗？】

【这个榜一是谁？！】

【怎么黑屏了？】

【真下播呀？】

他关掉了直播间，评论瞬间戛然而止。

“是有人看着我烦？”

退线后。

齐觉促狭了目光，凝起眉目，他第一次收到直播间这么多的打赏，有些恍惚也不解。

是哪个环节让人愿意给他砸钱？

色？

吃？

还是有钱没处花？

刚刚四个女大学生还在评论声音好听，一下子被榜一炫了三分钟的火箭，接着不到一分钟目瞪口呆地看着直播间黑了。

宿舍里喊出了，“这人是炒作吧。开播还不到二十分钟就下线啦？”

“他才吃盒烧麦吧。说好的吃播呢？”

“我看榜一应该是个有钱的，是想包养他吧，算了算了，这种帅哥只能云吸，跟我无缘，我还是看腿姐、徐哥吧。取关取关，我就不爱跟富贵姐姐抢。”

“我也是，讨厌资本，践踏我一颗小红心。”

又少了四个关注。

原本这场直播高峰期升到了109个粉丝，又瞬时间变回了105个人，这105个人里头，90号人是公司买的僵尸粉，还有10号人是公司的运营。还有零星几个是从来不与他互动，也不知道关注来做什么的路人粉。

总结来说，他今天二十分钟的直播就涨了仅仅一个粉丝。与他参与互动的最多的是这个节假日还在帮他们——‘X爆炸团’做运营数据的工作人员。

今天又是一个粉丝都没有收获到的一天。

关了直播，摒弃了一切的烦躁，齐觉脸上的笑容降了下来。

微揉腮帮子，没怎么吃，两边却酸胀到不行。

其他四个同团的成员应该还在直播着吧......

“哥，你是X爆炸团的成员，齐觉吗？”

餐馆里，有人从背后的座椅上探出了个头，问他。

是个穿萝莉服的女孩，年纪大概在十二三岁左右，坐在他身后的位置，正好听见了他的直播内容。在度娘上搜查了一轮，知道了他是个明星。

营业的脸又起来，刚刚还酸涩的脸颊又恢复了肌肉记忆，“嗯，我是齐觉，需要签名？”

小女孩点了点头，在N市很少能碰见明星或者网红，她内心止不住地激动，一张小脸红了红，看着齐觉的脸又顿时低了下去，颤颤巍巍地拿出了一个粉红色的笔记本来。

递到他的面前。

她的旁边还有个朋友，也穿着萝莉服。

两人应该是从漫展出来，头上一个戴着红色的发套，一个戴着黄色的发套。

“你朋友也需要签名吗？”齐觉礼貌性地问了句，转了转笔，将签好的字又递给了她。

坐在靠里的那黄色头发的女孩摇了摇头，脸上严肃，像个小大人，“别套近乎，在外头对陌生人笑嘻嘻的肯定不是好人，而且你打扰我吃饭了，我也不喜欢男偶像。”

......

“男偶像”笑容顿时僵住，收敛了起来，“对不起。”

现实中的人跟网络上的一样，有一眼就能喜欢他的也有一眼就能讨厌他的。

磁场这种东西说起来悬，就是这么奇妙。

齐觉不是很介意这样直接表达讨厌他的态度的人，脸上还是维持着笑容，这是入了圈以后被经纪人耳提面命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