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户
豆浆不止是豆浆,曲祺很清楚阮安炀的意思,是在借着豆浆问她——以后还需不需要他。
也是在试探她的态度。
如果曲祺就此拒绝了阮安炀的好意,那也就意味着她拒绝了阮安炀的喜欢,如果她并没有拒绝,起码说明她不抗拒阮安炀的喜欢。
聪明人之间的转圜。
周末很快过去,说实在的,如果说周六的阮安炀还有那么一点小心翼翼的意思,那么周日的他简直就变回了之前那样,一副好像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但周一时,林灵凡旁敲侧击地提起这件事,那么阮安炀就会毫不犹豫地说:“我喜欢曲祺啊,有问题吗?”
林灵凡:“……没问题,你不觉得你太大声了吗?”
“无所谓,都听见最好,”说着,他就朝蒋汀舟微微一笑,完全无视了把脸埋在书里不敢起来面对众人的曲祺,还无视了周围一圈听见他大声表白的同学,“喜欢还不说,等人抢吗?”
这话说得太有针对性,曲祺闷头听得心惊肉跳的,她没问林灵凡那天给阮安炀发的消息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怎样,蒋汀舟绝对感受到阮安炀那冲破房顶的挑衅了!
蒋汀舟:“……”他默默地静了静,觉得阮安炀是不是疯了。
这人今天出门没吃药吧?学习学疯了吧?
“你现在不怕被举报了?”蒋汀舟不解。
阮安炀撑了撑胳膊,放松了一下肌肉:“本来就不怕啊,怎么了?青春期有喜欢的人很意外吗?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我和曲祺从小一起长大,我喜欢她很不能理解吗?”
与此同时,周围的学生们纷纷低呼出声,一个个吃起瓜来。
也是,这人本来就是年级前几的翘楚,之前曲祺还有一定的风险因为早恋被开除,但现在不一样了,放到老师那儿,这就不是早恋,是“好学生之间的互相欣赏”。
再说了,阮安炀家有背景,铁定被开除不了。
“哦。”蒋汀舟敷衍了一声,觉得自己实在杞人忧天了。
没过多久,贾闻遐逛了一圈教室,又抱着自己的保温杯出去,脸上挂着十分慈祥的笑容,仿佛这一个班的学生都是他从小养大的好孩子。
事实上,自从七班一举拿下年级第二、替他保住了饭碗之后,这位年轻的男教师看向他们的眼神就愈发和蔼,看着他们都感觉能看出花来。
看看,这就是我的好学生们!这都是我的可塑之才!
曲祺觉得贾闻遐都已经把骄傲写在脸上了。
不过收获大了,担心也会更多,不止贾闻遐,七班的学生们也在担心他们班能不能在期末时也有这样的成绩了。
但这都是后话,而且不是每个人都会担心这件事。
比如汤白,他就不会给自己平添那么多烦恼。
“说什么呢兄弟们?”汤白意气风发地进了教室,给五人都发了一条曼妥思。
段文瑜惊讶极了:“哟,汤少爷今天怎么还给小的们带礼物了?”
“这是为了感谢你们周五带我去见了那恐怖的11级楼梯,”汤白说得非常认真,“那天回家我一直睡不着,意外和我的一个小学同学聊起来了,我觉得我要坠入爱河了。”
五人:“……”
曲祺终于找到了比自己还应该不好意思的人,抬起头来:“汤啊,你这个坠入爱河的速度有点快,而且,你是不是被吓傻了?”
“???”汤白,“我怎么就被吓傻了?”
阮安炀托着下巴:“想谈恋爱也不能这么急啊,抓着一个就好?多随便。”
汤白非常不同意:“没有!我哪随便了?这不也是认识了……六加三加一年了吗?这哪能是随便逮着的?这不就和你跟祺姐差不多嘛,也算半个青梅竹马。”
阮安炀:“……”
曲褀:“……”
青梅竹马是这么算的吗?
如果这么说的话,那他们的小学同学不都算是青梅竹马了??
青梅竹马,那得像是他和曲褀一样从小家就在一起、两家人都熟、两人熟悉对方的一切,那才是青梅竹马。
汤白这个小学同学……说她是路人甲还差不多,说不定俩人小学六年都没说过几句话呢。
阮安炀觉得没话说,侧过头去不再劝了。
说不定人家汤汤乐在其中呢。
几人对视一眼,大概都读懂了对方的眼神,在以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对汤白和他的小学同学缄口不提。
汤白头几天还每天把那同学挂在嘴边说个不停,说她前一天晚上和他说过什么什么什么,问阮安炀和段文瑜他这样有没有戏。
对此,阮安炀和段文瑜的回答只有——可以,都成,我觉得行。
不过一段时间之后,汤白就没再提了。
有一次阮安炀问他:“你那坠入爱河的爱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