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热
沈苡婠匆忙谢过路州,让他赶忙带自己去找盛泫,路州看似面不改色,实则暗叹自家主子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才几日就把人迷得神魂颠倒,迫不及待地主动送上门。
路州带她来到盛泫休息的禅房前,让她先在门外等一会儿,自己进去通报。
沈苡婠趁四周无人,从腕间拿出一只黑骨短哨,对着远处的竹林吹了一声,呼吸间,两位蒙面黑衣人出现在她身后。
“参见姑娘,不知您叫我们有何事,”这两个暗卫都是沈叙白安排在她身边以防不测,选自上澧沈氏一手创造的暗阁天玑,个个身手不凡。
“我记得祖父给过我一瓶千草丹,你们可有带着?”其中一位暗卫点点头,从腰间拿出一个钴蓝色的小瓷瓶,沈苡婠接过瓶子紧握在手中,就让他们先退下了 。
不过片刻路州就打开木门请她入内,她忐忑不安的进入禅房,扑面而来一股清雅的墨香还夹杂着沐浴后的热气。
盛泫坐在长榻上,原本的白金色蟒袍已经换下,长发半散,发梢还有些湿润,如此摸样竟看出了几分散漫慵懒。
沈苡婠见他已经换去沾有潭水的衣袍,心中已然舒展半分。
“参见祁王殿下,臣女此番求见是有要事告知。在殿下离开后,那潭水中忽然浮起几具患有疫病的死尸,臣女担心殿下衣袍上的潭水……”
盛泫原本还好奇沈苡婠为何突然到访,人家一番话下来,有些开心又有些失望。
盛泫压下心头心头烦躁,让她先坐下:“多谢沈大姑娘告知,那件衣裳已经换下,大抵是无事了。”沈苡婠依旧不安心,把那个瓶子从袖中拿出递给路州:“这是千草丹,其中的银钩兰对应百种毒害,听家父说此药对疫病有奇效,还望殿下不嫌弃。”路州接过瓶子后就验了毒,确定无事后才拿给盛泫。
两人客套了几句,沈苡婠也不敢多留,他便派两名宫婢带着沈苡婠离开。等着人都走远了,路州开口:“沈小姐真是大气,百金一瓶的千草丹说送就送,不愧是上澧沈氏的嫡女。”
盛泫拿着那个瓷瓶,靠近些便闻到沾在瓶身上的香气,是沈苡婠常用的玉盏香,花香淡淡的,清雅悠长,让盛泫想起沈府里那片花海,这花倒是和她很像,他这样想着。
沈苡婠刚走没多久就有人来传报消息,关于浮尸一事,陛下决定取消筝会立即遣散所有人,以防疫病传播,盛泫立即起身与帝后汇合,调令御林卫护送回宫。
沈苡婠在宫人的带领下找到沈叙白一行人,老爷子悬着的心才猛然落地,一个箭步走到她面前,拉着沈苡婠的手抱怨:“你这孩子,一声不吭就跑了,有什么事非得是你亲自出面?”
沈苡婠有些尴尬,拽着沈叙白的广袖:“孙女一时也讲不清楚,等会了府再给祖父请罪。”
沈叙白也无心责怪她,只是将人护在身边,风风火火的往山下去。
一路上,沈苡婠见到很多慌张的宾客,不断叫嚷着晦气、恶心等词,还有那些碰过潭水的人,也不管茶水烫不烫就往手上倒,两只手搓得通红,像是要活生生搓下一层皮。
在山门前与沈信他们汇合后立即回了沈府,姚宴桵作为当家主母,下了马车就排查今日随行的人里有没有碰过潭水或下流的溪水,三房的夫人们都聚在一起。
幸亏周氏目光长远,老早就备下了不少草药,足够应对眼下的危机。
盛泫回宫就宣了太医,讲明情况后太医表示只要殿下身上没有伤口,那潭水没有进入体内,及时洗净就不会有什么大事情,赵赫全不安心,还是让太医又留了几服药才罢休。
“殿下此举太过冒险了,若是真的染上疫病,老奴怎么和先帝交代。”他说这话时心里是又惊又怕,气都快喘不匀了。
盛泫好脾气的安抚他:“赵公公不必太着急,我自有分寸,再说那沈苡婠还亲自送来了千草丹,”他说着就拿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丹药咽了下去。
赵赫全现下又替盛泫高兴起来:“您今日见到沈大姑娘了?她......”
盛泫摆摆手打断他的话:“急什么,这么久都等过来了,不差这么一时片刻。”赵赫全还是忍不住提醒他:“殿下,七大氏族的女儿不能做皇后储妃,”
这句话被他说的极重又字字扎进盛泫心里,盛泫烦躁的揉着眉心,这件事一直是他心中打不散的结。
“我没忘,但若我不能给沈家储妃的位置,他们能答应让嫡女来做侧室吗?可沈家嫡系是唯一一个能让我拥有绝对势力,完全打压夺位者的氏族,况且......”
盛泫似想起什么,从书案上拿出一封信:“路州,你替我把这封信交给四哥,让他哄完四皇嫂就赶快回来。还有大皇子与玗王之间的动向你也继续盯着。”
…………
青桐宫内。
冯皇后还没来得及换下凤袍金冠,黑着脸在内殿里摔了一套描金白瓷茶具,坐在主位大骂:“今天的事究竟是谁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