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冠
微风从窗子中的缝隙中钻出,围绕在人身旁打转,使得人有些发亮。
石菲脸上的笑意凝固在脸上,浑身上下都僵住了,她不可置信地看向呼廷元,只觉着是自己耳朵出问题了。
而对面扶锦和呼廷元的表情,确实真真切切,那股子流露出来的悲伤是骗不了人的。
石菲僵硬的脸上出现一丝裂纹,她想要出声询问一些更详细的事情,可话语还没说出口,泪水却抢先一步,从眼眶中汹涌而出。
她此生能够活到现在,就是因为何家的那碗饭,如若没有何家,她早就不知道在人牙子手中被卖到哪里去了。
心就像是被撕裂成无数块,疼痛无法言说,内心的悲怆无人可知,石菲此生前半生为何家,后半生为何姝,历经千帆,却是这样的结局,何其可悲。
得知这一切后,石菲便处于一种浑浑噩噩的状态之中,简单陈述了自己的诉求后,整个人的思绪便飘远了,直至呼廷元将一切都安排好后。
石菲拉开马车帘子,同呼廷元和扶锦招了招手,马车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渐行渐远,直至变成一个小点,再也看不到为止。
“我以为姨娘会在等些时日,等到你我都安顿好后,一起前往契安呢。”扶锦看着远去的马车,内心感概万千。
呼廷元则叹了口气,指尖勾起扶锦的一抹青丝,熟练地在手中把玩:“大邬从来都不是她的家,在这片土地上的每分每秒,于她而言都是煎熬,更何况她得知祖父祖母的离世的消息,岂能坐的住。”
温柔的声音浮现在耳畔,使得扶锦内心的抑郁也减淡了几分,可那股子忧愁还是凝结在心口。
视线不断放远,可思绪却如同一阵乱麻:“她的名字叫石菲,这辈子都纠缠于是是非非当中,当真是令人难受。”
“人就这样,总要经历些什么,才能明白珍惜什么。”呼廷元应和着扶锦的话语。
扶锦唇瓣上下启合,刚先说些什么,却被身旁的人抢先了一步。
“此刻我最珍惜的就是你,以后也是,未来更是!”坚毅且充满力量的声音充斥在耳旁,使得扶锦面颊一红。
“好”
“这段时间,我将手头的事情快些了结,尤其是皇位和边境的事情,待到这些事情都完结后,我们就回契安成婚,然后去游历大好河山,”呼廷元望着远方喃喃说道。
目光所及明明是大好风光,可在呼廷元眼中所浮现出来的,竟是两人以后的好时光。
“边境怎么了?”扶锦脸上洋溢着笑,但还是好奇的询问道。
提起这个呼廷元还是有些头疼的,“前些日子边境总是出现一些外来人员,拦截大邬的物资,起初想着是个意外,但这些日子越来越频繁,就连你运出去给外商的布料,少部分都落在他们手里了。”
扶锦蹙眉,大邬的民风相较于其他地区而言,算的上是淳朴,就是为人处事上少些礼节罢了,怎么还有这种野蛮混子?
“行迹既然这么猖狂,必定是身后有所依仗,有头绪了吗?”
呼廷元笑着转身,放下手中的青丝:“没想到啊,这么担心我啊?”
扶锦可没有惯着他,直接一个脑瓜崩,嘟嘴埋怨道:“没个正行。”
“我和扈犇简单商议了一下,都怀疑是藏里的手笔。”
扶锦细细咀嚼着这个词语,早在和亲之际,她曾经调查过大邬周遭的部落,藏里就是其中之一,若说骁勇善战根本谈不上,他们这一族就是靠着附庸而活,跟随一个强者,在其周围寻个小地方,安分过日,每年给些其强者些许好处,得过且过。
“藏里的君王前些日子才离世,听闻他们内乱还没有结束,扈犇曾经建议我直接攻打,说苍蝇腿也是肉,我没放在心上,不曾想他们先跳脚了。”
按照这个说法,藏里的新任君主,以卵击石疯狂找存在感,确实没什么颜面可讲。
呼廷元笑着摸了摸扶锦的额发:“小姑娘不必这么担心,我会处理好一切,然后安安稳稳同你回契安。”
“好,奈乐很聪明,有些事情只需提点一二,她便都明白了,将布匹的事情交付给她,我也很放心。”
迎着微风呼廷元笑了,他的眼眸中尽是温柔和眷恋:“将自己一手打造起来的事业,交付给旁人是何种心情啊?”
对于他话语中的调戏,可逃不过扶锦的耳朵,她对着呼廷元勾了勾唇角:“其实还不错,有个接班人心里一下子就有底了,看着旁人接受了我的衣钵,还挺自豪的,请问您的接班人找好了吗?”
反将一军!
爽朗的笑声从呼廷元口中传来:“你什么时候学坏了!答案就在你心中,你又何必同我再次迂回呢,既然他想要,我又不稀罕,自然就给他喽。”
看似云淡风轻的话语,却让扶锦心口一震。
“你早就知道?”
呼廷元依旧是那副表情,含情的桃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