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血的玉簪
云若笙看到他左侧脖子有一处不算短的伤痕,自然知晓那是他昨夜留下的。
她自己也不清楚昨夜他是否知道是她,但无论知不知道,这几日她都该稍微避着他。
可云若笙准备走一步险棋——主动走向他,望能打消她的疑虑。
尽管她很怕。
云若笙接过孟春递来的药瓶,径直走向他,而后在他身旁蹲了下来。
“既然看不见就自己注意,省得到处受伤,叫人看着碍眼。”
“小姐不必劳烦,让下人就是了。”
“自己把头发撩起来。”
孟春在一旁露出幅惊讶的神情,好似懂了什么,又好像没懂。
柳墨之闻言,听话地撩起头发。
他记得上次也是在这里,她让他伸手,他便乖乖伸了。
撒上药,云若笙拿出绢帛,头进一步靠近他的脖子,缓缓为他缠上。
柳墨之的绿眸闪了闪,她的身上轻幽又带有些许甜味的香气丝丝缕缕袭向鼻间,脖子上传来似有若无的指尖触碰,对方因动作而滑落的发丝在他的颈侧肌肤上摩挲。
柳墨之喉结上下滑动。
“好了,这是第二次,希望下一次还很远,或者不要再有下一次。”
他走后,云若笙狠狠长舒一口气。
又想起什么,她问孟春:“你说,他现在对我的态度同以前,有哪怕一点点不同吗?”
孟春转了转黝黑的眼珠子,思索片刻,开口道:“小姐,奴婢觉着,方才柳公子说他本该服侍小姐那儿,听起来他就是想来服侍您。”
云若笙嘴巴做了个“哦——”状,心里恍然大悟:你看,我就说他在引诱我!
正如原著所言:“柳墨之总爱借着这副面容引诱她,如此一来,他才能抓住这个没脑子的蠢女人。”
不过她记着柳墨之的“引诱”也该是在发生了那件事之后才对,怎么现在就开始了?
“云-若-笙……”
柳墨之现在铜镜前,看着镜子里这人脖子上的雪白绢帛,抬手摸了摸,云若笙这名字在他的舌间流过。
“你到底要做什么?又或者是知道了什么?”
他的计划,必须确保天衣无缝,倘若谁挡了道,那便杀了谁。
柳墨之来得勤了些,云若笙同他渡过的这几日还算相安无事。
但平静无波的日子很快再次被打破。
“小姐!小姐!”还没见人,孟春的声儿就冲进了屋子。
“怎么了,瞧你这样儿,气儿都捋不过来了。”云若笙看着眼前气喘吁吁的人调侃到。
“小姐,花园的池塘里浮起两具尸体!”
“什么?尸体!”
云若笙脑子里突然闪过那天晚上的画面,心下剧烈颤抖了几分,手臂处的伤似突然痛了起来。
“带我去看看。”
天上飘着绵绵细雨,步伐太快,衣襟上落了些雨,浸入薄纱。
“笙儿,你来做什么?下着雨呢。”
说话人是江暮云,原身的母亲。这些时日的相处中,云若笙循序渐进地拉进了同她的距离,不过进程较为缓慢,毕竟不能让他们觉察出反常。
“方才听孟春说这里浮上来两具尸体,我也想来看看。”
很快周围聚集了众多家丁仆人,待尸体捞起来时皆是捂住鼻子,或惊恐,或嫌恶。
云若笙小心上前一步。
夏季的温度总体偏高,且这样看来他们沉水的时间也不短,尸身膨胀,无法辨别容貌,唯一能够辨别身份的东西只有他们身上的衣服,那是府里奴仆才有的。
即便如此,云若笙心里有个声音一直在说:是他们。
她从层层人群中退了出来,心下仍在颤栗,余光触及远处转角的一抹身影,她刚转头看去,那身影便消失了,只留下一眼青色。
一阵风吹过,先前手臂处部分衣襟本就被雨滴浸湿,现在更是冷意四蹿,云若笙甚至觉得有刺骨。
她对原著的这部分记忆有些模糊,本来就只是奔着男女主的爱情去的,所以对其他剧情的理解有些囫囵吞枣。
柳墨之杀的人背后的主子究竟是谁?是他的父亲?
原著里他最根本的怨气积累就是他小时候生活的地方。
也许,这也会是她任务的突破口。
今夜的琴声一如既往。
“姐姐,好雅兴呢。”云安饶挺黏人的。
对于这个妹妹,云若笙情感有些复杂。
现实世界里,母亲意外离世后,父亲很快找到了新妻子,他们的女儿便是如此,甜美可爱,爱撒娇。
云若笙乖巧听话,努力学习,希望能找回之前的父爱,但这一切似乎都抵不过那个女孩儿的一次哭闹,一个撒娇,搪塞她的永远只有一个理由:“你是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