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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人。

个子很高，背却有些驼，站姿有些僵硬。

他打着一把廉价的蓝白格子伞，伞面遮着脸，握着伞柄的手青筋微凸，该是握的很紧，骨节有些泛白。

杨璟后来总是想，那明明只是在夜里很自然的一瞥，为什么她一瞬间就能认出来那是谁。

大门在同一时刻刷开，杨璟回头，那个位置已经没了人。

往后迈步的动作停下来，她转身向四周环顾，街道空荡，除了飘散的树影和雨，什么都没有。

那好像只是她的幻觉。

迈进小区大门时，耳机的音乐忽然停了，雨声骤然放大。

风把她的头发和耳机线缠在一起，她停下来整理，忽然想到什么，回头。

陈尧站在那，离小区门口还有一些距离。

他背后是一家711，便利店的光打在他身后，冷雨打在腿上，即使是康复过的腿，面对这样长时间的站立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看到杨璟走过来，他迅速将伞下拉，转身离开。

身后杨璟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嗒嗒，让他觉得在梦里，却又真实的可怕。

他不敢回头，越走越快，最后看到一个空巷，想都没想钻了进去。

就在他钻进巷子的一瞬间，声音停了。

杨璟没有跟来。

陈尧看着巷口外的路灯，心跳声快要盖过雨声。不知道就这样躲了几分钟，陈尧才缓缓从巷口探出头。

杨璟走了。

不远处，干净的路面上，只有一把黑伞。

伞被风吹过来，越来越近，一直停到陈尧面前。

他缓缓捡起那把伞，看了看，什么都没发现。

只是一把普通的伞，只比自己那把廉价的格子伞更大，更坚固。

除此之外，他想。

这把伞唯一特殊的部分，是它曾握在杨璟手里。

-

第二天，杨斯昀很守时，到shane时徐嘉远还没到。

店被梁雨接手，杨斯昀进来时她正教一个学徒做酒，看到他来，梁雨对他笑了笑。

“这边坐。”她指了指吧台一处角落，“徐老板说你今天要来，让我给你留了位置。”

“你们徐老板呢？”

杨斯昀顺着她手指的位置坐下，抬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

“快到了。”梁雨走到他对面，将酒单递过来，“喝什么？”

杨斯昀接过酒单看了一眼，随口说，“Bourbon whisky，可以吗？”

梁雨听到英文在原地愣了半秒，片刻反应过来，“波本？”

杨斯昀点点头，意识到梁雨会因自己的习惯窘迫，歉意地笑了笑，“抱歉，是的。可以吗？”

“可以的。”

梁雨点点头，没再多说，转身就要做酒。

身后杨斯昀的声音又传来，“杨璟之前就在这里上班吗？”

“杨姐吗，嗯。”梁雨转头看他一眼，有些意外，“你也认识杨姐？”

“我是她……”说到这里，杨斯昀停顿了一下，“朋友。”

“真是生面孔。”梁雨笑了笑，“你们应该很久没见过了吧。”

“的确如此。”杨斯昀解释道，“这么多年我都在国外发展，最近刚回国。”

梁雨点点头：“猜到了。很优秀嘛。”

“过誉。”杨斯昀谦虚地说，又转了话锋，“你和杨璟很熟悉吗？”

“是她教我的调酒。”思忖片刻，梁雨说，“……我认识杨姐，应该快三年了吧。”

杨斯昀表示了解，又问，“杨璟之前生病，你知道吗？”

“嗯。”说到这里，梁雨叹了口气，“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了，老板不让我提。”

“具体是因为什么，你还了解吗？”

梁雨警惕地看了杨斯昀一眼，最终摇摇头：“我也不记得了。”

杨斯昀看出对方的顾虑，没有再问，只是笑了笑，“你们老板说了很多我的坏话吧。”

梁雨摇摇头：“没有。”

他只是让我小心你而已。

“我不是坏人。”杨斯昀有些无奈，轻声解释，“我之前……缺席了杨璟的很多时间，现在想做些弥补。听说她这两年过得很不容易，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

梁雨：“那你可以自己去问她啊，你们不是朋友吗？”

被梁雨这么一句话噎住，杨斯昀沉默了。

梁雨知道他大概是有些难以启齿的话。

作为女人她自然能猜得到方向，于是试探地问，“你喜欢她？”

杨斯昀没有否认，“但她对我……”

他话没说完，梁雨表示理解。

“你看起来的确不是什么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