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府
颜玉真站在三夫人身边,看着永安县主和颜玉华离开的方向,撇了撇嘴:“八姐姐这是又想拿哥哥的事来讨好别人。”
三夫人轻轻拍了拍颜玉真的肩膀:“别在背后说人坏话。”
颜玉真有些不忿:“我哪有背后说人坏话,我说的都是事实,母亲你又不是看不出来。”
三夫人没理她,转身回了院内,颜玉真赶紧追上,她憋了满肚子的话,这会儿终于可以说了,便接着道:“母亲,刚刚八姐姐跟我说,哥哥他在外头……”
三夫人忽然站住,低呵一声:“小九!”
三夫人这辈子,至今为止,都过得很顺。她虽不是侯门王府出身,但祖上三代也都是在朝为官,且家风良好,父母待她如珠似宝。她亦是自小聪慧,容貌过人,刚及笄就被颜府的三公子相中,十七岁顺顺利利嫁入颜府。
成亲二十余载,颜府的三爷不曾纳过一妾,亦不曾收过用一个丫鬟。
往来的贵妇人中,哪一个不是对她是又嫉又羡,也曾有人暗指她妒心太重,拦着不让三爷纳妾。但那些话,随着她儿子日渐长大,日渐优秀,远远压过府里的年轻一辈后,就再无人敢说她的半分不是。
特别是颜七公子晋为神殿的朱衣神官后,来奉承三夫人的人就更多了。
因一直过得顺心如意,三夫人待人温和,对自己的一双儿女就更是爱护有加。这么多年,她对孩子几乎没有说过一句重话,更不曾板着脸呵斥过。
所以此时三夫人忽然沉下脸,颜玉真被吓得愣了一愣,不由就住了口,有些忐忑的看着三夫人。
看着闺女这般天真单纯的模样,三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让丫鬟们都退下去后,才对颜玉真道:“你哥哥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如何才听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你就按捺不住咋咋呼呼起来,这要让人瞧着了,岂不笑话,咱们颜府的姑娘就是这般教养?”
极少看到母亲这般严厉,颜玉真讷讷道:“我就是气不过那些人故意编排哥哥,今儿不知多少人是想看笑话呢,母亲,你不生气吗?”
三夫人进了屋:“我跟她们生那些闲气做什么。”
颜玉真靠着三夫人坐下,她到底年纪小,气恼归气恼,好奇也还是少不了,便忍不住道:“那您知道那些话是怎么传出来的吗?真有那么个寡妇吗?”
三夫人按了按额角:“外人瞎传的话,你还巴巴去打听,像什么话。”
颜玉真瞅着三夫人,总觉得三夫人像是知道点什么,便凑过去摇了摇三夫人的胳膊:“母亲,你就跟我说说嘛。”
三夫人不得不又板起脸:“还胡闹,我这会儿头疼着呢,你回你的院子去。”
三夫人说着,就朝旁边的陈嬷嬷递了个眼色。
陈嬷嬷便一脸笑地上前,一边扶颜玉真起来,一边道:“我的好姑娘,夫人今儿应酬了那么些客人,都忙一整天了,你就让夫人好好歇歇吧,旁的人不知道心疼夫人,你还不知道心疼心疼夫人么。”
颜玉真看三夫人的面上确实带着几分疲倦,之前宴上,寿宁侯府的夫人和荣国公夫人,时不时不阴不阳地来两句,母亲今儿应是真的堵心了。想到这,她便将心里的好奇都按下去,乖乖站起身:“那母亲好好歇着,我先回了。”
三夫人点点头,颜玉真走到门口,又转回身道了一句:“等母亲歇好了,我再来跟母亲说话啊。”
三夫人无奈地再次点头,直到颜玉真真的出去后,三夫人才轻轻舒了口气:“怎么大了反而不省心了呢。你去老太太那看看,看看老太太是不是留少初在那用饭。”
少初是颜晛的表字。
她这儿子有大半个月没回府了,往常也有这样的时候,三夫人原本不觉得奇怪,颜晛如今已是朱衣神官,自当是要越来越忙的。
却不想,三日前陈嬷嬷回了趟家,然后就听说了外头那些关于颜七公子的流言。为此,陈嬷嬷还特意去了杏花巷一趟,悄悄打听此事真假。结果越打听心越慌,她就赶紧回府,将此事告知三夫人。
三夫人自是不信的,自个的儿子自个了解。
即便他真看上个寡妇,但以他的为人和心性,断不会做出这等任流言乱飞的行为。可这三天两头地就往一个寡妇那跑,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神殿的差事?哪里会有那样的差事!
三夫人想不明白,干脆就不想了,总归儿子不傻,此事等他回来了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