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2
天上的星星闪烁着,无形的信号在宇宙里传递着。
邬春握着话筒,心绪一点点平静下来。
她知道,这一刻,电话线另一头的应野在与她处在同一片星空之下,那种莫名的牵绊感,是她和他之前不可言说的密码。
“春水巷最近没怎么下雨了。”邬春说,“今晚星星很清晰,虽然不多却很明亮。”
应野“嗯”了声,抬头去看夜幕,外面灯火明亮,衬托得星子灰灰暗暗的,没什么亮眼的。
“我年底要回上海了。”他忽的提的这个话题。
意思便是不会再回春水巷,邬春听出了话外之音,对此没说什么,除去些许失落外,已经早就料到的事情。
在他离开的那一瞬间,她就意识到了,也许这一下的分别可能是永远,承诺本就是不可信的。
因为并不抱多大期待,故而在得知确切的消息后也不会太过失望。
人间的面,总是见一面少一面的。
“你们集训期间的课程落下怎么办?”邬春岔开话题。
应野那边笑了下,很轻,“其实是有补课的,下个月要去各大学校联考了。”
邬春“喔”了声,顺着他话:“哪些?”
“国美、央美、川美......”应野一一给她数列过来,在笑,“反正是你不会去了解的。”
是,根本就不在同一赛道。
邬春“嗯嗯”以作回应,说,高三节奏好快啊。
老师教课变得很快,原本懒散的同学也变得争分夺秒。
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在这样紧张的氛围下,却突然前所未有的变得轻松了。
“你这个叫,厚积薄发。”应野总结,“不用临时抱佛脚。”
听见电话那头的笑意,又补充道:“哪像我们,最后关头,永远在补进度。”
“那好吧。”邬春故作遗憾似的说。
“那好吧。”应野附和着她,尾调略微上扬,又是截然不同的语气。
时间静默一秒。
“噗嗤”一声,也不知道谁先笑出了声。
两三点,雨山前,寂静的夜色落幕。
邬春静静地站了许久,两边话筒里现下都是沉默着的。她的,目光从脚下到游戏厅,再到遥远的天际,仿佛要将这一方天地看穿。
话筒都被她捂热了,游戏厅里传来一阵欢呼声,也不知道是谁赢了钱,声音都传到了拐角来。
楼梯间远去,路灯兀自亮着,地面上亮着一环昏昏的光团。
邬春将被吹散的碎发别到耳后,率先打破了这方寸箭的沉默。
“晚安。”她说。
“晚安。”他也这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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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两天,陈鸿文没有再来打扰她们母女。
镇上的消息传的飞快,无可避免,邬春被迫知道对方也并没离开,反而住进了学校附近的小宾馆里。学校外的房子,饭馆聚集,来来往往的家长凑在这里送饭,一来二去,她班上的同学想不知道都难。
周一上学,邬春从春水巷里出来,才走出枫杨树外不远,就被叶冬夏堵了个正着。
“班长,你那家里的那个叔叔到处在说自己这些年多可怜的话。”叶冬夏愤愤的,“我妈回去就跟我说,说你妈妈心狠,这么多年不让孩子见爸爸。”
邬春简直要笑出声来,多劣质的谎话,偏生这镇子上的人还自以为是的衍生出不少故事。
什么恶霸哥哥棒打鸳鸯,什么父女分离十多年,什么一直在寻找他们母女......这种互相矛盾的话都能深信不疑,像是真有那么回事一样。
“你也信?”邬春挑了下眉,语气漫不经心的,压根不把这些流言蜚语放在心上。
叶冬夏头一抬,装作很高傲的样子,拽着嘴巴道:“我可不信,不过我妈妈嘛,你也知道,最爱八卦了。”
见邬春没看她,收了这个夸张的表演,补充说,我妈还让我来找你打听怎么回事呢!
邬春无奈地笑了下,推开对方伸过来的魔爪,“这有什么好说的,无非就是抛妻弃女,渣男负心汉罢了。”
秋冬的风吹过来,阵阵的寒意,叶冬夏裹紧了外套,重重点头:“我也觉得是,我看那个男的的面向,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人。”
两人挨得近,邬春乐了,笑她:“你还会看面相?”
“那可不,你不知道我在班上别称叶半仙吗?”叶冬夏捧腹做伤心状。
这真不知道。
不过叶冬夏的爷爷在镇上算是小有名气的赤脚大夫,有时也神神叨叨,会看点手相面向什么的。
邬春不大信这些,“嗯嗯”两声,顺着她话,“那你给我看看,我是个什么命?”
叶冬夏突地一下蹦跶到她面前去,有模有样地盯着她瞧了半晌。
“这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