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这般,案件调查困难程度为其次,最重要的是,这对孟柯未来的人生也几乎是毁灭性的打击。
与此同时,通往教学楼的长廊,孟柯跪倒在昏暗拐角,她唇色惨白,扶着墙面在不停干呕,耳朵里的尖锐爆鸣,让她的头疼的像是快要裂开,冷汗跟着泪水一起滴下来,溅在泛着阳光的地砖上。
孟柯疼到牙关打颤,细长的脖子却崩得紧直,用尽全力在强忍着。
她快速从裤子口袋里摸出药瓶,抖着手,倒了白色药丸到掌心,也没看是几颗,仰头直接囫囵干吞下去。
这段时间,她精神高度紧绷,病情频繁发作。
但是孟柯不在乎,她伸手,擦掉还沾在眼尾的泪珠,也一并抹掉方才作戏的哭痕,全程她都神情冰冷漠然,丝毫没有刚才的半点孱弱与无助。
然后,她近乎阴郁地看着脚下的路,黑眼一眨不眨,从骨子里渗出的暴戾和残忍浓的要滴出血。
如若当晚的事和盘托出,法律不能完全制裁王家二人,而江陆会被人戳一辈子的脊梁骨,永远活在别人的妄议之下。
东浔民风落后,流言杀人,后果不堪设想。
但她不在乎。
只要能保江陆,她什么都不在乎。
-
那天过后,警方又来过几次,但一直没有给出明确的调查结果,等不及的王家人完全忽视王载和王光恒的犯罪行为,只一心要求个公道,并且他们不知从哪听来的风声,咬死江陆就是凶手,每天拉着横幅在校门口哭天抢地,无论校方警方怎么劝阻解释都无济于事。
横幅上,江陆的名字和杀人犯挂在一起,顿时在学校中炸开了锅。
流言像是春风野火般燎遍整个校园,学生们经过江陆身边时,都忍不住用怪异的眼光打量他,有同情,有畏怯,有鄙夷,更多的是在隔岸观火,等他就此从云端跌落。
面对非议江陆显得毫不在意,他淡定自若地穿过人群,将打好的水放到孟柯桌上,照常上课考试,认真听讲做题,顺带拿了这次月考第一。
孟柯拿了一板养乐多给他,江陆撕开铝箔纸喝了口,蹙眉说:“怎么没味道?”
“有味道啊。”余易泽不信邪,也拿起来一瓶尝了又尝。
孟柯听他声音有点闷,脸色也不太正常的红,便问他:“你是不是发烧了?”她边说边探手摸他额头,江陆忽的往后一躲,动作大到让另外两人都面露诧异。
“没有。”江陆重新坐好,冲孟柯笑了下,眉眼语色都恢复如常:“没事儿。”
孟柯望着他,眼里深黑,良久没有说话。
放学后,江陆如往常般送孟柯回家。
同这几天一样,他把孟柯送到家门口就转身离开,孟柯沉默地站在台阶上,定定看江陆离去的背影,明明想叫住他,可是话到嘴边又憋回去。
下午老余单独找过她,他满面愁容,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急得直叹气。
他说江陆担下了所有责任,一口咬定人是他杀的,可他没有作案动机,警方也没有直接证据,但是王家人不打算放过他,已经闹到了教育局,让他们取消江陆的保送资格。
无论如何老余也不相信江陆会做出这种事,不仅是他,学校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好学生葬送前途,所以他想从孟柯这边着手,看能不能挖掘点新的线索出来。
然而自始至终孟柯情绪寡淡,笔直站着,什么都没表现。
老余隐约从警方那听到些有关她的事,虽然还没确定,但估计她也是吓坏了,就没多问,唉声叹气地让人走了。
落日沉入大地,天空黛赭连绵,孤雁在晚风中凄清哀鸣,打破了黄昏祥宁的平静。
江陆的身影消失在睦安巷尽头,孟柯收回目光,推开大门走进院子。
在这平静坍塌之前,他和她要做同样的事情。
江陆回到家打开书包,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塞进去的退烧药,愣了两秒,淡笑。
他捏着那盒药坐了会儿,起身进厨房烧水,院门突然被人推开,江陆回头,风尘仆仆的江开临站在院子中央,枇杷树影明明灭灭,映着他一身疲惫。
没有责怪,没有生气,江开临黝黑的面庞里扬起的,只有看见儿子时开心的亮光。
他笑容憨厚,扬着声儿问江陆:“小子,晚上想吃啥?”
-
江陆连着三天没来学校,余易泽从老余来听来的消息是,王家人每天到校门口闹,架势越来越凶,甚至几个不怕事的拿了棍棒长刀,虎视眈眈地盯着每天进出的教师学生。
警方赶不走他们,学校怕出事,让江陆最近在家待着别出门。
与此同时,有人匿名举报江陆在B大创新挑战营选拔考试中作弊。
听到这个消息的老余直接笑出声。
说江陆抄袭,还不如说余易泽考上B大了来的可信。
一边是伤人,一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