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五条悟把你带到了寝室楼的休息室。真希和野蔷薇都在那里等你，你还见到了一个冷脸的黑发少年，和一个笑脸的粉发少年。

野蔷薇对你说，海胆头是装酷男，粉短毛是傻子男。真希则说，那两人，一个是伏黑惠，天才术师，一个是虎杖悠仁，宿傩容器。

你不知道“宿傩”是什么，也不明白大活人怎么会是“容器”，但你转瞬就懂了。

——对你灿烂笑着的粉发少年的左脸颊上，忽而长出了一张嘴，裂开弧度，犬齿尖利。

“终于有个看着就让人有食欲的女人了，闻起来也非常香啊。”那嘴说，“啧，就是气息很浑浊、不纯粹，你——”

“你这家伙怎么又跑出来了！”

虎杖悠仁一巴掌打到自己脸上，按住那张嘴，可它在他手背上冒了出来。

“蠢货！我迟早要杀了你！你懂什么啊？处子的味道是最好的！这个女人——”

那张嘴被噤声了。

——五条悟伸出并拢的食指和中指，点了点虎杖悠仁的手。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法子，嘴消失了。

气氛有点尴尬。你毫无感受，五条悟看起来也很自然，是其他人尴尬。你通过少年少女们脸上或多或少的窘迫，推测出他们都清楚你的事情。

他们比你更早地触及了这个被诅咒的世界的真相，而你比他们更早地触及了人性的暗面，你这样平静地想到。

“嗯，各位同学，让我为你们介绍一下——”

他拍了一下你的脑袋，可掌心并未碰到你，只是略过你的头发。你想，他已经留意到了你喜欢跟人保持距离、讨厌肢体接触。

“这位是东京高专的客人，请大家和她好好相处哦。”

你有名字，是你的迷恋者为你取的，不是你的真名，你早已不记得你最初叫什么。

原本以为自己将在地牢度过两个月，不接触调查员以外的任何人，没想到要跟这么多人相处。既然如此，你需要一个名字，否则大家会很困扰。

你随便给自己取了名。

“你们好，”你说，“大家叫我’玫’就好。”

——你有玫红色的眼睛，像兔子一样。

“啊，是小玫啊。”

五条悟叫了你一声，随后他抬手在眉毛处搭了个凉棚，在并不大的有什么都一目了然的休息室里张望了一圈。

“棘和胖达出任务还没回来啊。其他同学倒是都到齐啦，那我们开始聚餐吧。”

伏黑惠沉默皱眉，野蔷薇和真希都“哈”了一声。

虎杖反应最大，“欸？！”

“老师我不惜破费、自损钱包，请大家吃——”五条悟举起手机给学生们看，屏幕上是外卖平台的“您的订单已送达”的消息，“披萨哦！”

“你是又闯了祸，想买通我们在夜蛾校长面前为你说好话吗？”伏黑惠说，“我的正直不是一块披萨就能换走的。”

“我的正直，用一整份红肠披萨就能暂时买断，”虎杖悠仁表态道。

“没有啦，我从来不闯祸的ok？”五条悟一本正经地说，“我可是最伟大的老师欸，平时不是经常请你们吃饭嘛。惠，就是因为我一直及时地投喂你，你才能长这么高啊。”

“禅院家没矮子。”真希插话，“不要把惠自己的基因的功劳，都归结到你一年到头最多三次的请客吃饭上。”

“提问——”野蔷薇举起一只手，“老师你有点纯素披萨嘛？我最近不吃肉。涩谷的当红模特儿们都是素食主义者。”

“你把披萨上的红肠，全给悠仁吃不就得了。”五条悟说，“染头发、吃纯素，野蔷薇你啊，很快会变成秃子的。”

“五条老师！”虎杖悠仁也举手，“请不要把我说得像是家里养的狗一样。”

无人在意他，野蔷薇和五条悟继续对线。

“老师你在威胁谁啊，我一个花季美少女怎么可能有脱发的烦恼呢。”野蔷薇不屑一笑，“该担心毛囊的人是即将奔三的你才对啊。”

“我摘了眼罩说是你的学弟也不过分好嘛？”五条悟抬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茂盛白发，像洗发水广告上的男模一样帅气又做作，“你明明是嫉妒我染头也不用漂发啊。”

你站在一边，静静看着他们，这种轻快的氛围令你心喜。在这儿待着，你感到自己仿佛凝固的血液、好似僵直的心房，再次流淌、跃动了起来。你好像终于晒到了太阳，觉得很暖和。

“在可乐里的冰块化掉之前，”五条悟伸手挨个指过四个学生，“请某个好孩子负责去把外卖拿回来。”

看起来充满自觉性的虎杖悠仁单独出列，“嗨以！”

你目送那个少年以能够打破世界纪录的极速跑走。

“咒术师，都跑得这么快吗？”你问站得离你最近的真希，“我没见过其他术师……”

“不是。”真希冷静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