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刺入你的心——杀了那么多人、拥有不堪经历、如此糟糕的你……也能被称之为“可爱”吗？

不知不觉间，无法自控地想了很多。你还坐在课桌边，你变得恍惚。

回忆如同浑浊粘稠的泥流冲灌你躯壳，每一条血管似乎堵塞，心脏被重压到难以跳动。可是课堂还在进行，你克制着自己，不让自己看起来太异常。

直到薄薄的影子落在你身上，清亮的嗓音将你唤醒。

“这位同学，上课不可以走神哦。”

终于回神，你怔怔地抬头。

五条悟站在课桌前，双手按着桌子，微微俯身过来看你。

野蔷薇解题到了关键步骤，忙着写字的她没留意到你的异态。

冷汗已经濡湿了你乌黑的鬓发，你是陷入了白日的梦魇。他显然看出来了。

“突然想起来，我有个文件夹落在硝子的医务室了欸。”

“可以拜托小玫帮我取过来吗？”

他伸手拍了拍你的头，不知道施展了哪种术式，仿佛有一层薄薄的阳光包裹了你，浑身的冷汗几秒间蒸发了，你惨白如纸的面色也好转了。

他收回手，野蔷薇正好抬起头，她只看到正常模样的你。

“小玫，你干嘛这么老实地帮他跑腿？医务室很远欸！”她为你打抱不平。

你对她摇摇头，“没事的。”

“某人就知道欺负单纯的孩子……”她嘀咕着，低头继续做题。

你站起身，腿有点软，五条悟握住你手臂，不动声色地扶了你一把。

“小玫，等下见哦。”

“……嗯。”

你去了医务室找硝子。

课上到一半，他不能离开。

可是他知道你需要医生，所以他编了个理由，暗示你去医务室。

自从你来到高专，硝子一直给你开安定的药物。学生们都不知道这件事。你要见硝子，向她拿药。

你白天总是梦魇，每天晚上更是整宿都噩梦连环不绝，完全睡不好。如果没有那些安定药物让你熟睡，你可能早就因为严重缺眠而猝死了。

现在，硝子为你调了一杯药，你喝掉后，她让你躺下睡一会儿。你照做了。

———

一觉醒来，已是夜晚。

你告别了硝子，回到寝室。

深夜，睡不着的你，在窗边看星星。

夏天即将结束，脆亮的蝉鸣渐弱，你捧着脸仰望那一轮澄明的弯月，时日不多的蝉鸣如一曲单调的哀歌，颤巍巍地飘上清朗无云的夜空。

你倏地又瞧见，有一个人影走过校园。

那么高的个子，只能是那个人。

好巧不巧，当你发现了他，他也发现了你。他远远地对你挥手。你只好也扬了扬手。

你以为他跟你招手示意一下，就会离开。

没想到他踏着轻盈悠闲的步子，来到了你的窗前。

总是坐没坐相、站没站相的大人，双手插兜懒散地斜倚在你的窗框上。

五条悟看起来是刚加完班的样子，他打了个哈欠，含糊地说：“晚上好啊。好晚了欸，小玫怎么会在窗户边打坐啊？”

“晚上好，五条先生。”你说，“……不是打坐，是看星星。”

“整个人一动不动的，看起来超级像高僧入定了欸。嗯……红眼睛一眨不眨，也挺像兔子的。”五条悟说完，忽而问，“你想散步嘛？”

你感到不解，微微歪头看他，“？”

五条悟笑着用指节叩了几下你的窗台，好像是去朋友家玩的小孩子迫不及待地敲门一样，他催促着说。

“这位同学，别愣着啦，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