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死
作者有话要说:燧焱,共淼,不周,女娲,盘古之后,鸿蒙古神。
——《古神传》
——《古神传》
南桥下,湖水清澈,水藻之下,鱼儿悠哉,细细看去,湖底那片断壁残垣,绕满了水草,萧瑟凄凉,不复辉煌。
“想家了?”
秦儒闻声抬头,少年道服,淡然儒雅。
“魔君可是来参加祭祀大典的?”
君冢点头,指着水中那片废墟,说道:“待西王母祭祀完毕,你便是共淼帝尊,重修这央椛水宫指日可待。”
“你,就可以回家了。”
“家?”秦儒轻喃,在他记忆里,家可不是一片废墟,也不是一座宫殿。
他垂眸叹息,“父神已死,阿姊失踪,有家与否,都一个样儿。”
他从不想问鼎天泽,一览天下,他只想与家人一起,无忧无虑。
阿爹在世时,对他两最是恨铁不成钢,一个痴傻,一个风流,全不是继承天位的料。
可那时,尚有阿姊顶着,呆呆傻傻的阿姊,硬是被阿爹训练成了一代天相。
阿爹在哪儿,阿姊就在哪儿;阿姊在哪儿,他就在哪儿。
怅然而起,秦儒只觉物是人非,伤感道:“央椛重修,不复垂髫。”
君冢轻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我尚无家人,不懂这离合悲欢,难与君分担,君且放宽心。”
秦儒道谢,笑道:“魔君忘了?鬼君曲籁不是你亲舅舅吗?以前你来天泽,还常住在你舅母百珂仙子的旧居哩。”
“哦,确有其事?”君冢又说:“可,他们都死啦。”
秦儒摇头,“你还有个侄子,叫莫拔,投胎去了乌托向阳。”
从魂虚冢出来,他径直去了凡间乌托。向阳街头,人人都在议论,那盗荷花的贼死而复生了。
他猜测是阿姊所为,一路打听,去了万春楼,那里有个头牌,名叫苏晓晓,几日前失踪了。
搜查苏晓晓房间,他发现了窗边的白芍,芍花之上沾有忘川水的印痕。
冥界也有人潜入了向阳。
事态未明,一筹莫展之际,他被一个婴儿唤住,婴儿便是莫拔。
莫拔告之,遣心石现世,务必抢在遣心之前找到阿姊。
“遣心石?”君冢思索,问道:“可与六百年前的大战有关?”
秦儒摇头:“那场大战之时,我与弱水正在无尘之地,并不知晓详情。”
“莫拔不鬼不神,投胎为人,前世的记忆仅有一年,魔君再不与他相认,便再无相认之日。”
水中,一条提灯鱼漫游上行,浮出水面,冲秦儒吐了个泡泡。它通体雪白,腹部零星着赤黑两色的鱼鳞,只有一个眼睛。
秦儒摸摸胸襟,手稍稍顿了一下,冲鱼儿尬笑:“不,不好意思,我,我忘带了!”
鱼儿仅有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泡泡也越吐越多,它一下潜入水底,忽地纵身跃出湖面,甩出大尾鳍,冲着秦儒的脸,狠狠扇了几下,翻身落水,悠悠离去。
君冢在一旁捂嘴笑:“仙君怎么得罪了这天泽湖里的提灯娘娘。”
“唉,她就这副德性。”
秦儒看了看君冢,见其面色憔悴,问道:“魔君气色不佳,是在忧心何事?”
君冢摇头不答。
“不,不好啦!”
这时,一个仙子跑来,慌张道:“青鸟公主,她……”
“还请,请二位速速赶往东郊花圃,下官得立刻去瑶池禀告。”
仙子说完,匆匆驾云走了。
君冢异常淡定,好似早已知晓了什么,秦儒顾不得询问,朝花圃方向赶去。
破落的院子里,有几位仙家,越过敞开的木门,他看到了诸暨。
青鸟就躺在地上,衣不蔽体,一命黄泉。
“阿暨!”他唤他,可诸暨只淡漠地回望一眼,并不说话。
秦儒愣在原地,这是诸暨?
那轻瞥的眸色,死寂一片,隐藏着汹涌的戾气。新婚之夜,便失娇妻,为什么,为什么他看不出诸暨有丝毫的悲痛。
黑衣如玉的少年,淡如薄荷,如今看上去,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是那个泊舟忘川、分给他一张薄饼的少年郎。
秦儒走近,轻语:“诸暨,我很想你。”
“我现在什么也没有了。”他垂下头,显得孤寂落寞,“阿爹死了,阿姊……或许再也不想见我了,连,连弱水……”
“你还有我!”
秦儒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