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判
作者有话要说:旧占卜,上卦曰,千年后,必有大乱,阴阳制衡,方可平定;然,帛布残卷,下卦杳无;卦象不全,实乃大忌。
——《寰宇志.钱坤卦》
——《寰宇志.钱坤卦》
这话犹如霹雳,震得君冢呆愣了半响,良久才听到祝枝说:“好!你果然是爱她的!”
她眼底有泪,“既然如此,为何那日在炎殿,你会主动向我求婚?”
“云霐……你对她,只是念及那七年的师徒情谊,对不对?”
祝枝声音哽咽,显得楚楚可怜。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云霐挥袖背手,说道:“我在一日,便会护她一日;我在一世,便会护她一世。”
“你,你不是讨厌她吗?”
讨厌吗?君冢悉数云霐的心思,在那万千情丝之中,却有厌恶之感。
情到最深处,表象始生厌。口是心非,似乎男人更为擅长。
“那……那你对我呢?”祝枝脉脉地看着云霐,高贵如她,如今却像个乞讨糖果的小姑娘,可怜巴巴。
“公主殿下,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傀儡之战,你也伤得不轻,需好生调养才是。”
祝枝恹恹离开,君冢许久都未回过神来。
他惊异云霐心思之深,连他也琢磨不透,更好奇那一场逼宫。
傀儡之战,祝枝竟也受了伤?能伤及燧焱氏神族的,唯共淼氏水刃。
姬寒背后,有共淼神族?
不待他细想,云霐哇的一下,喷了一地鲜血。君冢感到,云霐体内有股躁动的寒气,犹如蛟龙出海,搅得五脏具碎。
共淼氏的水刃!
身体疼痛欲裂,君冢一边咒骂着天杀的云霐,一边双眼变暗,昏昏睡去。
最后一次睁眼,他看见云霐和秦淼站在一起,他们对面,沟壑万千,重山万座。
秦淼一袭蓝衣,长发缭乱,双眸之下有些许沧桑。
她说:“听闻师傅曾摔入太湖的采菱池。”
云霐点头不语,秦淼又道:“那时,师傅应该早死了吧。”
话音未落,云霐身形颤了一下,只说该回去了,欲要离开。
秦淼转身,哀戚地看着云霐的背影,唤了一声小夫君。
云霐愣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转头,四目相对,恍如隔世。
“云霐,你躲在这姬无欢的身体里,到底是不想与我相认。”
秦淼叹息:“若不是昨夜跌回,我至今还蒙在鼓里。”
“我心心念念的人,竟就在身侧……”她仰起头,声音哽塞,“可笑,我还以为自己爱上了姬无欢,而觉得有愧于你!”
云霐淡漠地说:“你爱上谁,与我无关。”
“呵!是啊,与你无关。”秦淼自嘲,“当年是我死皮烂脸,纠缠不休。明知你厌我,我竟浑然不觉。”
“那年大雪,你一眼就认出了蜷在墙角的我,收我为徒,极尽折磨,也算消气了吧?”
“我阿爹已亡,阿弟生死未卜,唯我苟延残喘,狼狈不堪,秦家欠你的,可不可以一笔勾销了?”
她的声音很轻,徐徐如风,柔软地好似崖边的白芍花瓣。
云霐缄默。
“你夜夜与我交欢,不过因我是共淼一族,可安抚你体内的水刃罢了。”两行清泪流下,她眼角朱砂,像一枚符文,发出孱弱红光。
“你留着我,也只是如此?”
“只是如此!”云霐红着眼,声音发颤。
君冢还是第一次看到,素来淡然的云霐,竟会如此暴躁。
“如今,我伤好了,你可以走了!”
他挥袖,扔给她一朵白芍,冷声道:“走!”
嗤笑了一声,秦淼挑眉:“不走,你会把我怎样?”
“那,就去死!”
他反转一掌,气凝成球,重重打在了她左肩。
君冢看到秦淼一脸的惊愕,以及眸底深深的绝望。
她,飞了出去,跌落悬崖,坠入了漫山芍花;那翻飞的蓝衣,渐渐变红,那眼角的朱砂,正慢慢消散……
会审开始了。
堂下,祝枝站着,跋扈乖张。秦香男挑眉瞅了她一会儿,又看向四座。
只来了三位古神。
西座的权衡,东座的温郁,北座的秦儒。
祝融那奸人竟没来?
秦香男腹诽,想起当年四方会盟,祝融可最是积极。如今,要审祝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