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 章
本子里写的吗?”
“竟这般巧?”宣生挣扎着坐起身,扯着布衾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那话本子是我随手拿的。”
“故事烂俗,浪费银钱。”江怀筝想起那些个情节就来气,“你若再这般敷衍我,我就扣你工钱!”
宣生应道:“遵命。”
虽他本就没多少工钱,但总聊胜于无。
且若再度遇上厉害的妖邪,衣裳被毁,至少可以扯块布做身新衣裳。
还得时不时给江怀筝捎话本子回来。
宣生觉得,这工钱扣不得。
他又拉紧了布衾,只露一颗脑袋在外头:“请问,我那身衣裳去了何处?”
“扔了。”
宣生默然垂眸。
“光着吧。”
宣生愕然抬眸。
江怀筝揶揄道:“依你的性子,绝不会只着一件里裤出门。如此正好,省得你又跑去外头忙活。”
忙活一圈,还落一身伤。
“那妖甚是厉害。”宣生道,“周遭百姓恐会遭殃。”
“我去请了秦小道长,可以吧?”江怀筝把剩下的肉推到他手边,“多少再吃点,我摸过你身上,都没几两肉,太瘦了。”
宣生看着她:“江老板,男女毕竟有别,这种话……你在心里头想想便算了。当着我面说出来,是否不太妥当?”
江怀筝失笑:“想什么呢?我摸你是为了探探你体内筋骨经络有无受损。”
“我可是正经人。”
宣生忆起初识那日:“你不是说图我美色吗?”
“玩笑话怎可信?”
“那我就放心了。”
江怀筝气得想上手扯掉这人蔽体的布衾,刚抓住一角,便听得门外陈幺幺喊她:“阿筝?”
江怀筝暂且放过他,恶狠狠道:“好好待着!”
走了两步,又转过身:“你说的那画中仙,现在何处?”
宣生微微一笑:“城南,织锦坊。”
*
“幺幺姐,待会儿进去,你可一定站我身边,莫要超出三步远。”
陈幺幺问道:“这是为何?”
江怀筝指指织锦坊:“有妖气。”
“那、那我们得快些请位道长过来……”陈幺幺面露惶色,“换家铺子逛吧?”
江怀筝安慰道:“无妨。”
“如今天还早,妖祟不会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作乱。我们就是来买衣裳的,顺便探探情况。”
陈幺幺将信将疑:“好吧。”
“放心吧,幺幺姐。”江怀筝挽着她的胳膊往织锦坊走,“有我在,一定把你护得好好的。”
织锦坊是玉京城内少有的卖成衣的铺子,样式新颖,价钱合适,颇受平民百姓欢迎。
铺子里也卖各式各样的布匹,供人挑选,量身定制。
一进门,里头人还不少。
江怀筝拉着陈幺幺,大致扫了眼屋内布置,没找到那股妖气的源头。
“阿筝,你看看这件。”
陈幺幺拿起一件杏色小袄:“这件小袄做得好,很适合你。”
她放在江怀筝身前比了比:“真好看。”
江怀筝最受不得人夸,当即喊了掌柜的把这件小袄买下来。
“幺幺姐真有眼光。”她一脸灿烂,“我就喜欢让幺幺姐给我挑衣裳。”
“那我再多给你挑几件。”
“好嘞!”江怀筝欣然应下。
她转眼看见旁边挂着的一排男子穿的衣裳,大致比划了几下,便喊掌柜的:“那件黑的和这件蓝的,麻烦帮我装起来。”
“阿筝,这些买给谁啊?”陈幺幺凑过来,把给她挑的几件冬衣也递给掌柜。
江怀筝耸耸肩:“一个麻烦鬼。”
陈幺幺“噢”了一声,笑得隐晦。
“彭掌柜,你最近可见过什么怪事?”江怀筝拿了衣裳,悄声问道,“我听说,这附近到了晚上总有断断续续的哭声。”
掌柜姓彭,名彭程,原是个泥水匠,给人砌砖盖瓦的。
他人长得五大三粗,偏偏养了个文质彬彬的儿子出来。
他儿子彭裕,按街坊邻居的话讲,是一件正事也不干,成日只知道攥着笔画画,把他爹赚的几枚铜钱都糟蹋在纸笔墨画上。
彭程原先厌极了这个败家儿子,不成想这败家子被织锦坊的柳小姐相中,要他入赘做上门女婿。
结果刚成婚不久,柳父柳母便意外离世,这织锦铺就被他死乞白赖地从柳小姐手里抢过来。
幸而织锦铺一直雇着专人打理,他在铺子里只用当个甩手掌柜。
若叫他来打理这些衣裳的式样,怕是要把这么大的产业给糟蹋了。
彭程一听江怀筝这话,立刻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