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

姚静在除夕的前两天接到了学校的电话，苏予阳通过了跳级考核。

这个结果在姚静和苏立城的意料之外，苏予阳则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说，早就说了我可以，是你们不相信我。

跳级之后，开学苏予阳就是五年级下学期，要考初中了。

姚静手忙脚乱地开始准备各大初中的招生资料。

这个年就这样在兵荒马乱中过去了，很快迎来了新学期。

苏予阳坐在五年级的教室里默默叹气。

哎，跳了级也还是小学生。

什么时候能见到姐姐啊~

想起姐姐，苏予阳摸出手机给姐姐发了条消息，没等回复就收起来了。

程芷唯的高中不允许学生带手机，她都是在休息的间隙偷偷用，回消息很慢。

程芷唯这边。

中午午休，回宿舍的路上，她被两个不认识的男生拦了下来。

“程芷唯？”

程芷唯看着面前明显不怀好意的两个人，“有事吗。”

“现在缺不缺男朋友啊，也考虑考虑我们？”

程芷唯还没回话，和她一起的裴娜娜生气地开口：“你们有毛病啊？”

骂完就拉着程芷唯走了。

程芷唯挽上裴娜娜的手臂。

“别生气。”

“芷唯，你也太没脾气了吧！这都第几次了！”

确实，按照以前她的脾气，该是羞愤交加怒火中烧。

但是半年的抑郁症治疗，药物让她的情感变得迟钝。

这是必要的，平静才能保证她的生命安全。

但同时，别人向她释放的信息，无论善意还是恶意，她感受到的不过微末。人和人之间只要不是太过分太极端，在她眼里就没有太大区别。

当然，基本的好坏她还是分得清的。

比如她时不时收到苏予阳的消息，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善意，所以每次都会回。

两人就这样各自上着学，时不时发条消息。

聊天渐渐地变得频繁，时间也越来越长。

4月8日，苏予阳的11岁生日。

没想到还能再过一次11岁生日，苏予阳心情复杂。

一大早姚静就问：“阳阳晚上想吃什么？汉堡还是牛排？”

苏予阳：“……我想喝玉米排骨汤。”

姚静愣了愣，看向苏立城：“那晚上找个私房菜馆？”

苏立城：“孩子意思在家吃，你怎么听不出来呢。”

“啊？”姚静诧异地转向苏予阳，“不是每次过生日都闹着要在外面吃的嘛，转性了？”

“妈妈，我11岁了，我长大了。”苏予阳板起一张小脸。

于是整个早上都充斥着姚静乐不可支的笑声。

去学校的路上，苏予阳给程芷唯发了句：【今天我生日诶】

然后开始安安心心等中午的回复。

果然，到了午休时间，程芷唯回了一句：【生日快乐~】

第一次看姐姐发消息用~，看来今天心情还不错？

小太阳：【今天发生什么开心的事了？】

朝颜：【今天周五，能回家了】

啊，对。姐姐学校住校，高一是周五下午放学回家。

小太阳：【恭喜恭喜，不容易】

小太阳：【你生日是什么时候啊】

朝颜：【12月18日】

是啊，是个苏予阳永远都不会忘的日子。

小太阳：【那今年我去给你过生日吧】

朝颜：【你知道我是谁吗你就给我过生日】

小太阳：【总会知道的】

朝颜：【你这样一点都不像个好人】

苏予阳噗嗤笑出声。

平安结束了下午的课，程芷唯开始收拾书包准备回家。

已经有段时间没去外婆家了，她很想念外公外婆。

坐了大半个小时挤死人的公交，下了车程芷唯轻快地往外婆家走。路上时不时遇上几个爷爷奶奶跟程芷唯打招呼：“小唯来啦。”

程芷唯一一回应，走到外婆家楼下，遇上住在外婆家对门的王奶奶。

“小唯来啦。今天你舅舅也回来了，都回来看你外公外婆呀？”

程芷唯的笑僵在嘴角。

“……是啊，来看看。”

程芷唯像是突然失了兴致，只觉得腿好重，这一层层的台阶好难爬。

进门一看，果然，每个人都没好脸色。

“我做生意就差这点了，你们都不给我去哪弄钱啊。”

“上次爸妈不是给了你好几万块钱吗，这才多久，怎么又要钱？”

“做生意不都有亏有赚吗，上次的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