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岁

“那都是爸妈的养老钱，你不能就这么乱折腾。”

“那姐你给我点。”

“我哪来的钱？”

一屋子人，没人注意到程芷唯进门。付嘉和付东还在争执。

程芷唯把书包往沙发上重重一甩。

“我回来了。”

屋子里静了一瞬，付东表情难看。

“小唯回来了啊~”外婆从厨房迎过来，手里端着碗洗好的青枣，“吃枣子吧，你舅舅买来的呢。”

程芷唯拿了一个放进嘴里，又干又涩，没水分也没甜味。

呵。

“你跟我们好好说说做什么生意，我们也好拿主意。”外公开了口，“光说做生意，别说你姐，我们也不放心啊。”

“就是……就是租车，跑长途……”付东结结巴巴，“跑长途多赚钱啊，说了你们也不懂。”

“跑什么长途？”程芷唯啃着那个干涩的枣垂下眼，“拉人还是拉货？”

“拉、拉人……”

“那你的证呢？”

“什……什么证？”

“从业许可证。”

“我、我记错了，是拉货。”

“拉人有拉人的证，拉货有拉货的证。”程芷唯平静地抬起目光看向付东，“连这都不知道还说跑长途？”

付东闭上了嘴。

这个外甥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自己今天来拿钱，她过来了。

今天真是纯属给自己找不痛快！

“你别这么跟你舅舅说话。”付嘉拍了拍程芷唯的肩，“小东，钱不能这么糟践的。你先把你要做什么事搞清楚了再说。”

外公见不得小儿子受委屈，开始和稀泥，“算了，算了。小东不像小唯聪明，搞不清也是正常的。要不今天就先少拿点吧。”

这边说着，外婆就进屋数钱去了。

过了会，外婆拿着几张红票回来，往付东手里塞，“先花着吧，不够再说啊。”

“就这么点能干什么……”付东小声嘀咕。

程芷唯抬起眼看他。

“……”

“好了，好了，吃饭吧。”外婆招呼着，“小唯下课肯定饿了吧，今天外婆炖了萝卜牛肉，炖的可久了，软烂的可好吃了。”

萝卜牛肉，不是付东爱吃的菜么。外公外婆平时连猪肉都舍不得买，当幺儿可真好啊。

“我不吃了，我还有事。”付东没拿到钱，一脸不满，“我走了，这段时间不回来了。”

“哎，不吃饭怎么行？”外婆着急起来，“今天刚回来一天又要跑去哪啊。”

付东一脸不耐烦踏出屋子，外婆追出去了。

程芷唯无所谓地往沙发上一靠，百无聊赖掏出手机。

“小唯，你不能因为你大了就那么跟你舅舅说话。”付嘉在一边语重心长，“他现在是打不了你，万一把他逼急了谁知道他要做什么。”

“行啊，我不说话。”程芷唯语气淡淡，“我不说话，刚刚那些话，你们谁来说？”

“……”

她若无其事转着手里的手机，“只要你们能守得住钱守得住东西，我保证，不管付东干嘛我都离得远远的。”

这时候外婆一脸失落的回来了，看见程芷唯又强笑道：“来，咱们吃饭吧，小唯好久没来了。”

程芷唯直起身，捏在手里的手机这时传来提示音。

小太阳：【你跟我说一句生日快乐吧，发语音说】

程芷唯顿了顿，按下按键对着话筒：

“生日快乐。”

苏予阳家吃饭早，听程芷唯这句语音的时候，他们正饭后一家围着看电视。

姚静看着本来还高高兴兴的儿子，摆弄了一会手机突然眉头就皱起来，好奇地问：“怎么了？谁说什么了？”

“啊……没事，”苏予阳含糊的答，“一个朋友心情不好。”

中午的时候姐姐还很开心今天能回家。

为什么回了家反而语气那么低落。

又发生什么了？

看不见，摸不着，帮不了。

好无力，遇上姐姐的事情自己总是这么无力。

苏予阳突然很沮丧。

-

五月，天气有点隐约的燥热。

今天苏予阳等消息等得有点久，姐姐十点一刻下晚自习，现在都快十一点了，宿舍要熄灯了，她还是没回复。

小太阳：【今天很忙吗？】

而此时的程芷唯，刚进宿舍门，就被其他室友围堵在门口。

“不是我。”

程芷唯语调很平静，“我刚进宿舍，你们所有人都看见了。”

“谁知道我们都没回来时你在哪！”

开口的人叫李菊，是程芷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