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后顾之忧……”

说罢，偏头看向花朝：“我的能力终究有限。但是你的能力、才华，我和母亲有目共睹。商会此番扩展规模，一是为了却母亲心愿，二来……我们母女二人已经商量好了，让你来继承这商会。”

“不可。”

花朝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出声打断：“你们二人都是我花朝的贵人，恩情浩荡，我怎可做鸠占鹊巢之事？”

祎岚笑着牵起花朝的手，细细摩挲着：“花朝，我们母女二人如此安排，自然也是有我们的考量。其一，以我现在的能力先不说能不能成功开拓南国市场，就算在你的努力下得以成功，以我的才学，让我管管眼前的一亩三分地尚可，让我管理那么大一个地方的弯弯绕绕，这我可拿不下来。”

“我可以帮你。”花朝说道。

祎岚娇嗔：“听我说完。”

花朝沉沉地呼出一口气，只能点头。

“这是其一。其二，你算是我们母女的体己人，我们信的过。况且你有这一身的本领。当年你和众人一起学成，本都可以离开自立，但是母亲一句话，你立刻转而帮助我们母女，将这商会的规模从京郊，杀进京城内部，再到整个御国，就连胡人也同我们做生意。这商会早就不单是我们母女二人的私物。你一次次不远千里，从商户处护送、派递货物，母亲和我都看在眼里。从那时起，我们母女二人便认定了你。”

祎岚轻轻抿一口茶，稍稍润了润嗓子，“其三，便是我自己的顽心，谁不想和好姐妹一起玩，还是这么漂亮的小姐妹。”说着就上手捏了两把花朝脸上的嘟嘟肉，“真是嫩得能掐出水来，羡慕死了。”

花朝俏然一笑，忍不住点了点祎岚的额头：“你当经商是随便玩的。”

祎岚假装吃痛揉了揉额头，嘟着嘴道：“那我不管。这些以后都是你的事，我只要负责躲在你的身后，每日吃香的喝辣的，然后悠哉游哉地看着你忙得脚不着地恨不得插上翅膀，那可不快活。”

桌上的烛火也应和着祎岚的笑声左右止不住地抖动。花朝起身闭了闭窗户，坐回位置沉默片刻：“如若师傅有这个需要，我定当全力辅助。至于管理之责，再从长计议，可好？”

祎岚见说不动花朝，也只能认下。她知道花朝的不易，多次拒绝并不是谦让，属实是有她自己的考虑，而自己没有注意到。

“不说这个了。”祎岚双手一撒，将木匣快速收拾好，推向花朝，“这个呢，你拿回去看。咱们说了这一会儿话，天早就黑了，你快回家吧，要不你娘也会急着寻你。”

花朝接过木匣：“她不会寻我。”

祎岚说道：“虽然你从来不和我说家里的情况，但是孩子都是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哪里有丢了不急着寻的道理。”

花朝默言——现在还不是同祎岚解释这一切的时候，等到此番南下归来，再同她一一说清。同祎岚道别后花朝翻身上马，赶在门禁之前再进京城。

骑至东宫门前，只见苏管家候在门口。花朝刚刚将缰绳递给门口小厮，见他急慌慌连拍着手向自己跑来：“四姑娘，你可回来了，殿下一直在等您呢。”

花朝一路经过映天院，到了书涵门口，略一停顿，抬起手轻轻敲了两下。

“进。”紫晟雪的声音从门后传来。

花朝应声推开门，看到几案后捧着书卷正在阅读的紫晟雪。紫晟雪抬眼看了看她，在花朝转身之前将视线移回到书卷上：“你这两天频繁往外跑本宫也不问什么，自己注意安全。”

花朝行礼：“谢母亲关心。”

“陛下召你进宫，可是为南下抗敌之事？”

紫晟雪缓缓放下手中的书卷，从笔架上取下一支上好的湖笔，将笔端完全浸入墨水中，等它如含苞绽芳般完全舒展开来，方才刮掉多余的墨汁，在书卷上留下一行簪花小楷。

花朝看着紫晟雪，心里也是疑惑——此事她竟不知？

见花朝久久不言语，紫晟雪停下手中的笔，再次抬眼看她：

“南下抗敌之事本宫义不容辞，自是要同路而行，所以，你不必考虑陛下的告诫。本宫今日叫你前来，是为确定此消息，好早做打算。”

紫晟雪已抄完一首小令，便将毛笔搁在玛瑙笔洗中，看着墨花渐渐盛开，手腕落回膝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