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话 门院冷宫

们的乳母，在宫廷享有很高的地位。皇姑临死时对天皇说，她想安葬在故乡，她的墓上不要立墓碑，只要为她种一颗银杏树就可以了，她的灵魂将会继续活在树中。后来，这棵树长出了繁茂的“钟乳”，妇女们称这棵银杏树为“乳母树”。从此，东瀛人们对银杏有了特殊感情。对于东瀛皇室，银杏有特殊意义，是为纪念百年前过世的皇姑乳母。

门院宫墙的银杏，叶子金黄得灿烂，宫墙之外的地上，是满地黄叶，景色迷人。嵯峨天皇望着那扇子似的黄叶，心情竟然有点激动、愧疚……百般滋味在心头——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担心、忧虑、愧疚的感觉，已经控制不住的从心底涌上来。

嵯峨天皇的脚步中带着犹豫，距离门院宫门的这一小段路竟然好像变得那么漫长。嵯峨天皇感到有点累，刚才急速的奔走，加上心情激动，气有点喘不过来，不由得扶着宫墙轻轻的咳嗽。

阿来上前用手轻扫嵯峨天皇的背，说道：“天皇陛下，勿急，缓一缓再进去。”

嵯峨天皇双眸低垂，望着自己的脚尖，脑海中往事缥缈……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第一次见到她，是在什么地方？印象竟然有点模糊。不是脑子记不清，是自己总想着要忘却。这么多年来，总想着要忘却这一切。自己明明是记得的，那天第一次见到她是在母亲的寝宫中。那是自己闯进去的，那天是我闯了祸，我不该到母亲的寝宫去。

嵯峨天皇深深的记得那一天……

“母亲，你快看，父皇赏赐了我一枚戒指”，得了赏赐的自己兴冲冲的揭开竹帘跑去跟母亲报喜，却不知道竹帘之内还有客人。

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她——来拜访母亲的客人。

“这个姐姐好美啊，母亲她是谁？”

“皇儿，母亲是怎么教你的，怎可如此无礼”，在母亲的数落下低下头，却仍不禁偷偷抬眼去看。

“神武亲王安好，您真会说笑，草民这年纪怎能是姐姐呢？”，嵯峨天皇还记得说这句话时，母亲的客人红着脸向自己行礼。

当时，自己是如何反应的呢？

“母亲，她是谁？”，依偎在母亲的身边一般撒娇，一般询问。

“草民，藤原百济氏，再问神武亲王安好！”，客人再次叩拜行礼。

“快起来，不必多礼了”，母亲对客人彬彬有礼，却对我说道：“皇儿先回去吧，母亲有客人在，你莫在此扰了清净。”

“我不走，我很乖的”，我不想走，有客人在，有好吃的点心，母亲也不会追问我的功课，而且这个姐姐真是好看，我才不要回自己那个冷冷清清的小院，我的眼珠一直朝着点心遛遛转。

“你，你怎么不听话”，我很少忤逆母亲，特别是现在有客人在，母亲更不好发火。

“神武亲王，您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好看的姐姐真了解我的心意。

看到我吃点心时，沾得嘴角都是渣子，她以衣袖遮着嘴角轻轻的笑了。

我也笑了。

往事如烟，不堪回首……

一旦回首，就只剩下愧疚，嵯峨天皇的脸色很难看。

为什么嵯峨天皇要来这里？他的心中到底愧疚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