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第二日,竟难得的是个晴天。
午膳过后,张若棠带着孙嬷嬷和紫鹃坐着墨五赶的马车去了荣乾街。
因担心被陆砚白发现端倪,张若棠先去胭脂铺买了几盒胭脂,又去霓霞阁置办了两身衣裙,随后还去绣坊转了一圈……
两个时辰后,逛累了的张若棠带着孙嬷嬷和紫鹃自然而然地便去了尚月阁喝茶歇脚。
因一楼人多,她们便上了二楼。
二楼雅座皆用绣着梅兰竹菊的纱幕隔开,途经东边临窗的雅座时,孙嬷嬷不动声色地朝她使了个眼色。
张若棠便将一方绣着兰花的帕子落在了一个身穿竹青锦衣的公子身旁。
冯崇光正与友人喝茶闲聊,忽见一个穿着身粉色对襟夹棉褙子配白底绣折枝红梅长裙的少女迎面朝自己走来。
裙面绣着梅花的纹样,衣襟袖口处皆绣了兰花,身姿娉婷,娇俏中携几分清雅,让人眼前一亮。
还不待看清她的容貌,一方极素净的帕子就落到了自己脚边,他忙捡了追上去:“姑娘且慢,你的东西!”
张若棠止步看他。
少女峨眉微蹙,粉唇娇嫩,一双杏眼波光潋滟,美得倾城绝艳。
冯崇光一时惊为天人,仲征间松了手指,连锦帕何时掉了都浑然不知。
瞥见那方帕子又重新飘落到了地上,而眼前的男子表情呆滞,张若棠只好尽力维持着脸上的笑意。
怎地还不开口说话?这人莫不是个呆子?
就在脸上的笑意快要维持不住时,冯崇光才终于回过神来。
他抬手朝她作揖,面上带着几分肉眼可见的局促:“请恕在下失态,实在是姑娘的容貌过于出众,在下这才一时失礼,姑娘莫恼!”
自己何时恼了?还不快归还了帕子报上名来?还真是个书呆子!
张若棠隐下思绪朝他笑道:“无碍,公子因何唤我?”
冯崇光忙道:“姑娘的帕子方才不慎掉落,在下……”说着垂眼一看,手中哪还有什么帕子……
他顿觉尴尬,忙又磕磕碰碰地朝她解释:“刚……刚才还在我手里……怎……怎就不见了”说着四处环顾一圈,急得面红耳赤:“在下……在下绝对没有故意唐突姑娘之意……”
张若棠瞥了眼被风吹到角落里的帕子,心底幽幽一叹,耐着性子朝他温声道:“公子别急”
随即查找一番道:“手帕确实不见了,紫鹃,你去找找!”
早就憋不住笑的紫鹃忙垂首应是,转身将角落里的锦帕捡了回来。
身后传来几声友人的闷笑,冯崇光窘得连多看她一眼都不敢,匆匆行礼后便落荒而逃。
张若棠蹙眉叹气。
他就这么走了?不是该将帕子归还,然后自报姓名,两人相谈甚欢吗?戏文里的搭讪尽都如此,怎地到了她这里却是这般潦草……
第一次计划就这么无疾而终,张若棠一路神色恹恹地回了靖北王府。
刚入后院,就在廊下遇见了正领着群下人往花厅去的靖北王妃。
一见张若棠就笑着迎了过来,“你回来得正好,国公夫人携一双儿女上门拜访,我正愁无人相陪呢,你快随我进去!”
张若棠十岁后便甚少出门,萧氏担心她容色过盛抢了张莹儿的风头,就算有机会出门也每每寻了各种由头将她留在家中。
头三年因有孝在身,她年龄小不欲与她相争,后来渐渐成了习惯,也就养成了不喜出门的性子。
此时乍一听要去待客,下意识便婉拒道:“多谢舅母好意,我刚从外边回来,只怕有些不太妥当,就不去了!”
靖北王妃闻言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一番,脸上的笑意却更盛了几分:“要我说你今日这身装扮极好,正适合见客”
说罢不由分说拉了她往花厅去。
陆砚白穿了身天青色锦袍,腰间束着青色祥云宽边锦带,头戴玉冠,腕间戴着紫檀手珠,正不温不火的与一个四十岁出头的端丽妇人话家常。
妇人正是国公夫人魏氏,旁边坐着的是她的一双儿女。
长子卫言卿年方十八,长得仪表堂堂,正正襟危坐地听陆砚白说话。
次女卫湘云年方十七,五官清秀,穿着身桃红秀芍药蝴蝶纹月华裙,发间簪着支赤金红宝石珠蝶步摇并琼花头饰,时不时抬头看一眼坐在上首的男子,一颗心激动得“砰砰”跳个不停。
这可是身份与太子一样尊贵的靖北王世子,身份尊贵也就罢了,还长得眉眼精致丰神俊逸,若是……
她不由微微红了脸。
陆砚白瞥了眼频频看向自己的卫湘云,见她面色桃红,眼神娇羞忍不住皱眉。
行为举止这般轻浮,该多读女诫才是……
说话间靖北王妃领着张若棠进了门来,魏氏忙携一双儿女起身与她见礼。
张若棠待他们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