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雪又下大了。
棠鲸在今天的第三场暴雪来临之前赶回了酒店。
乘坐电梯的时候她缩着脖子把手放大衣口袋里缓了一会儿才站直。
那个不知姓名的男人已经离开了她的房间,棠鲸叫了客房服务,她在原先放着五百块钱的地方看见了一只手表。
定制的百达翡丽手表,数百万的贵重。
棠鲸神色如常地从柜子里拿出酒精喷了喷往手表上喷了喷,随后戴上手套把东西放进了她以前跟着警察去取证时会用到的密封袋。
男人是什么身份,接近她有什么目的棠鲸都无所谓。
反正睡都睡了,人活到这把年纪总得洒脱一点儿,殚精竭虑只会掉头发。
棠鲸举起手里的密封袋仔细观察了一番,发现手表背后刻着英文单词。
“Mentha……”
薄荷?
京市这场雪下了三天才停,还好棠鲸选的这家酒店储备充足,基本生活都没怎么耽误。
电视里还在播放报道,说这场暴雪都影响了哪些地方。
棠鲸看了一会儿就拿出手机给认识了多年的学长打电话。
手表她自然不可能心安理得揣兜里,她问龚瀚在酒店里捡到手表如果酒店不愿意保管是不是能交到警局去。
龚瀚这些天都在组织救灾,忙得停不下来。
听到棠鲸的声音他语气轻快不少,“什么手表啊?酒店都不愿意帮忙保管,也没有失主来找么?”
“应该挺贵重,酒店可能觉得有风险吧,没有失主来找,最近下着雪,哪儿都封锁了。”
“那你找个时间来市局就好,我让下面的人帮你办,正好咱俩约个饭怎么样,好久不见了。”
“行。”
棠鲸休假的时间卡得挺不错,她事务所那些同事们忙得脚不沾地,每天在群里呜呼哀哉说什么事儿又延期了,她却能在酒店房间的落地窗前喝着红豆汤悠闲看雪。
彻底放晴是在一周后。
融雪的时候往往是最冷的,棠鲸一如既往穿得单薄。
龚瀚看见她就穿了那么点儿,二话不说直接把身上的羽绒大衣给棠鲸披上了。
“你这是在秀身体素质啊?就穿这么一点儿,也不怕感冒。”
“我习惯了。”
寒冷能让人头脑清醒,棠鲸倒不是为了漂亮,而是她从八年前开始就厌恶那种头昏脑胀的感觉。
龚瀚是大棠鲸两届的学长,他俩父母因为工作相识,两家的住处更是离得不远。
棠鲸高一时暑假补课需要书,龚瀚还把他高中三年的书都留给了棠鲸,去上了警校。
这么多年过去龚瀚早就升职为大队长,而棠鲸已经嫁为人妇五年。
两人时不时能因为工作关系相遇,校友聚会上棠鲸会把她丈夫带去,很多时候龚瀚都只能在背后默默看着棠鲸。
但现在棠鲸终于离婚了,而他也终于有了把衣服披在她肩膀上的能力和机会。
男人样貌正气俊秀,望着棠鲸的时候饱含着隐晦的情意。
棠鲸不是小孩儿,自然能看明白。
但她才离婚,这会儿只能装糊涂了。
把手表交给警察之后棠鲸做完了登记,龚瀚一路陪着棠鲸,惹来了不少八卦的目光。
两人并肩而行,准备离开警局一起去吃饭。
龚瀚从头到尾都没有说起棠鲸离婚的事儿,只问她这段时间过得怎么样。
“还行,请了一段时间假放松心情,最近都住在酒店。”
“挺好的,你拼命工作这么多年是得好好休息养养身体,有考虑要去哪儿玩吗?我年假还没休,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去旅游。”
他这话的暗示简直无比明显。
警局门口,棠鲸还没来得及回答龚瀚,进来的人不知道刚踩了什么水洼,裤脚湿了大片,正骂骂咧咧地甩着手说真倒霉。
蔡明轩才抬头就正好与棠鲸对视,他挑了挑眉,站直身体后一脸居然能在这里遇见你的惊喜表情。
他把视线落在棠鲸披着的大衣,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尖锐:“这不是才离了婚让前夫净身出户的棠律吗?好久不见啊,这是找着下家了,准备继续谋夺家产吗?”
这话说得难听,龚瀚皱起眉说:“蔡律师,这里是警局,你说话注意点儿。”
“是龚大队长啊!怪我今天没戴眼镜,没看清楚人,以前就知道你和棠律关系好,恭喜啊,可算是找着机会了!”
那点儿朦胧的心思被这么直截了当地点破,龚瀚皱起眉很是不悦,作势就要过去好好和蔡明轩说道说道。
然而棠鲸却拉住龚瀚的手臂,朝着蔡明轩很是大方地笑了笑,“什么时候蔡律也能讨着个愿意和你签订婚前协议的妻子并且离婚后得到妻子全部家产的时候,我也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