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风铎敲丧干戈起8
无能,皇嗣还太小,微臣未能看出…是男胎女胎……”
(这……)
(月份不足只是一个方面,恐怕,从温窈肚子里流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不成人形了……)
方太医以为皇帝会大发雷霆,可元玦只是沉顿了片刻,侧过身:“处理了吧,别叫旁人看见。”
方太医:“是陛下。”
元玦终于忍不住,语气中带着愤怒:“怎么会这样?朕上午见到温窈还好好的,怎么过了半天就这样了?”
王皇后自从天坛回来便变得寡言,脸上平静,没有波澜,早就跑乱了的凤冠也不曾重新打理。她只是将一切都揽在自己身上:“是臣妾的错,臣妾没有照顾好昭仪,让陛下失去了皇嗣。”
“朕并非怪你,皇后,朕要知晓原因,为什么会这样?”
皇后语气中都带着失望:“许太医未能查的出来。”
寒夜下的气压凝重,燕京雨水没有,连风都没有,枝安叶静,太过于死板固化。再过四个月,这里本该作为产房迎来一声嘹亮的啼哭,可不会再有了。
元玦静默成了一尊石雕,他看了看皇后,也冷冷的如同榾柮,没了后话。
殿内鸦雀无声,静得叫人心惊胆战,不过也让人有希望,若是传出了女子呜呜咽咽或声嘶力竭的哭悲,才是人死了的动静。只要还没有声音传出来,温昭仪就还活着。
元玦不愿进偏殿,执着的在外守着,他心里不舒服,是想借外边浸骨的凉意分散一些注意,王皇后便一声不发的伴在他身侧。
又过了半个时辰,三位太医同时出来了。
元玦抽回神:“如何?”
许太医的神情明显有了缓和,只是他颤抖着的双手,昭示着这样的结果有多不易,他回禀:“陛下恩德,昭仪娘娘已然无事了。”
帝后二人心中磐石皆沉了下来,皇帝展颜,兀自宽慰:“没事就好,朕进去看看她。”
许太医:“昭仪娘娘尚未苏醒,陛下辛苦了一天,不如回养心殿吧。”方太医也道:“陛下龙体要紧,可千万要保重身子,国不可无君,皇后娘娘也要保重凤体。”
彼时已是子时,天坛的仪式约莫已经结束,张贵妃放不下心,便也来了绯烟宫。
“陛下,皇后娘娘,昭仪怎么了?”
元玦满是疲倦:“她刚刚失去了自己的孩子,现在人事不省,捡了条命回来。”
张贵妃震惊:“为何……会有这样的事啊?”
元玦摇头,不知如何开口陈述,也无力陈述来龙去脉。一旁许久安静的皇后突然举言:“陛下,既然昭仪救下了,臣妾告退,瑶嫣见不到母妃会哭闹。”
皇帝去看她,带着愧意,皇后却没有再与他对视,转身走了。
瑶嫣见不到母妃会害怕,危在旦夕的温昭仪见不到陛下,会怎样的恐惧呢?
十年前的皇后见不到自己的夫君,一个人担下一切的时候,又会是何等的绝望呢?
钩月西斜,殿内的容淑仪与般巧就静静的守在温昭仪身侧,一刻也不敢睡去。
脸上泪痕还未褪去,容淑仪越看温昭仪便越害怕,轻声的喊着“姐姐……姐姐”,没有回应,她又埋头抽泣。
般巧:“淑仪娘娘放宽心,今日昭仪能得救,全靠淑仪请来皇后娘娘。”
她只是觉得老天不公平,内心纷杂。一面怨愤老天,在温昭仪寿辰这天无情地夺走了她的孩子,可在那种情况下,自己还要祈求上天垂怜,不要再收走她的温姐姐。
元玦还是选择留下,在温昭仪床前陪了小半个时辰,便因明日要上朝,在偏殿就睡下了。
容淑仪与般巧一夜未阖眼,直到次日皇帝上朝之时,温昭仪悠悠转醒,神色黯淡木讷。
容淑仪即刻发现了床上娘娘的动静:“姐姐!”
般巧也打起精神:“娘娘!”
温昭仪没有反应。
(温窈你醒了!)
(温窈?)
容淑仪去握她的手,期望能唤醒她,可温昭仪的手有些凉,自己的手原来也并不算暖和。见温昭仪这样,她慌了,恳求道:“姐姐,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姐姐你说句话吧……小柚子害怕啊!”
温昭仪眼球转动了一下,却是顺着眼角,一滴泪流到了耳后,湿了玉枕。
“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她声音轻的似一口气便能吹散,不带起伏,不带情绪,就如同雪地里将要冻僵的人呼出的残气,寒的能化成一团水雾。
般巧哽咽,心疼,容淑仪低头不语,二人皆不知如何作答。
温昭仪却像是已经知道了答案,她痛苦的闭眼,又落下两行清泪。
“我的孩子……连男女都不知。”
(你怎么会?)
容淑仪和般巧惊愕却不敢表露,只当温昭仪是猜出来的,可温昭仪却缓缓诉道:“我看到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