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迪斯
生想让我看到的——我的祖母,作为那件事最大的功臣,在后续的事里,既没有得到嘉奖,也没有得到丈夫更多的真心,所以最后她走得很决绝,甚至没跟自己的孩子道别。”
骸用充满了同情的眼神看着他:“理智一点吧,跳马。爵爷离开你的时候也不会跟你道别,无论她在你这儿换取到过什么。”
“是啊,我知道。我总是知道的。”
……
驾驶座内发出一声脆响,子弹被一柄直刀挡开,里包恩清晰地看到刀身雪白,光泽介于象牙和陶瓷之间,模样很易碎,而事实就是刚才的一击在刀身上连一星半点的擦痕都没留下。下一秒长刀散成紫色的火炎被收进匣子里。
他没有犹豫,瞄准后扣动扳机,与他们并排行驶的一辆黑色轿车应声爆了胎,打着转擦行几米后在路中间戛然停住,可紧接着便有另一辆车追了上来。
“如果他们中有人用的是匣子,那得麻烦您把他的小命留下,”多利亚纳显然对此早有预料,她眼下才猛地让车加速,“他们纵使拥有再多资源,也不足以让手下的打手人手一只匣子。可要是对付您,他们也绝不可能尽让些没用的杂兵来。能持有匣子的人,肯定知道最多的信息,我们得活捉。”
“把我也当做诱饵你们胆子不小。”
“别这么说,”多利亚纳笑起来,“您是我们最信赖的人。等会儿倘若情况紧急,就得劳烦您和我分头行动,我的匣兵器能当坐骑,到时候我会尽量把他们引开的。”
她再次活动了一下左手。车正式驶进了绿荫环绕的山区。
……
“现在还没有一个家族足以让成员人手配备一只匣子,□□终究还是必需品,也难怪他们会断了我们的陆运线路。所以这次回程走空运,我们两个亲自护航。只不过事出突然,没时间打通全部中间环节,所以……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你,库洛姆,但你的幻术足以骗过雷达设备吗?”
飞机降落前的十分钟骸才离开。眼下他们坐在车里,行驶在德国境内的马路上。库洛姆针对迪诺的话沉思了片刻:“我认为我可以试试。不过容我请问一句,如果今天来的不是我而是狱寺先生,回程会怎么安排呢?”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们会走陆路。那样更安全,但耗时久,给了我们的对手做出反应的时间。另外,你不能只是‘试试’。老实说我也并不百分百期望你能做到,毕竟术士们即使能骗过机器,大多也只是摄像机之类的设备,骗过雷达可就难多了。如果你不能保证——以骸的名义保证的那种程度,那我们还是走陆路。”
女孩抬起头与他对视了片刻,她一直不算有攻击性,但十年以来越发坚定。思索两秒后,她掷地有声地回答:“我确定能够做到——以骸大人的名义保证的程度。”
金发首领稍稍褪去神情中的些许严肃,向她微微笑了一下:“骸会为你骄傲的。”
……
自他们分头行动已过去半小时,里包恩解决掉了最后一个追兵——他们中仅有一人拥有匣子,然而级别太低,指环甚至在被里包恩取下后已经几近破碎。
多利亚纳遇到的情况似乎也是如此,她骑着高大的黑色食人马只身回到车边,并没有带回一个值得审问的人。他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里包恩在注意到对方并没有要检查一下车内货物是否安全完好的意思后不由皱了皱眉。
“他们得到的消息里,”里包恩用鞋尖碰了碰一个瘫倒在地的追兵的脑袋,“你这次运送的是什么?”
“一个系统芯片,用于开启一个什么射线的东西,我不太懂这些。”她随口答道,看上去对眼下的情形很不满意,眉头紧锁地在四周寻找着些什么,笃定他们一定有所遗漏一般。
“一个芯片用一辆面包车运送,有点小题大做了吧。”
“如果杰索家族派来的人只有这种程度,我们雇您来才叫小题大做。”多利亚纳皮笑肉不笑地抬了下嘴角,将食人马收回匣子中。她再次环视了一遍四周,并从里包恩的神色中确定对方也并未看出周围有任何异常,犹豫了片刻她决定回到车上。
可就在他们正要跨出脚步的一刻,里包恩突然意识到了有什么不对——一大片细小的粉尘正从远处飘过来,逐渐靠近后已十分稀疏,几乎就像被清晨透过窗帘缝隙的阳光照射才若隐若现的灰尘那样,仅仅只在某些特定的角度才能看得真切。这本不该值得注意,毕竟山区不乏雾气、尘土,或是植物的碎屑,可那一片粉尘却泛着几不可见的微弱暖色光。
他立刻做出了反应,一把拉开距离粉尘更近的多利亚纳,后者也迅速察觉到了异样,几乎是下意识地采取了行动,转过身来捂住了杀手先生的口鼻,将他扑倒在未被粉尘包围的树丛中,并厉声警告他屏住呼吸。
下一刻,泛着微弱光芒的尘雾剧烈地燃起冲天的红色火炎,多利亚纳的胸腔口随之烧出刺眼的红光。